安思閻皇后諱姬，謚法曰：「謀慮不愆曰思。」河南滎陽人[00711]也。祖父章，永平中尚，以二妹貴人。章精力曉舊典，久次，當遷以重職，顯宗後宮親屬，竟不用，出步兵校尉。漢官儀曰「比二千石，掌宿衞兵，屬北軍中候」也。章生暢，暢生后。后有才色。元初元年，以選入掖庭，甚見寵愛，貴人。二年，立皇后。后專房妒忌，帝幸宮人李氏，生皇子保，遂鴆殺李氏。鴆，毒鳥也。食蝮。以其羽畫酒中，飲之立死。三年，以后父侍中暢長水校尉，封北宜春侯，北宜春，縣，屬汝南郡。以豫章有宜春，故此加北。故城在今豫州汝陽縣西南也。食邑五[00712]千戶。四年，暢卒，謚曰文侯，子顯嗣。建光元年，鄧太后崩，帝始親政事。顯及弟景、耀、晏並卿校，典禁兵。延光元年，更封顯長社縣侯，按：王先謙謂「縣」字當衍。長社，縣，屬潁川郡。前書音義曰：「其社中樹暴長，故名長社。」今許州縣。食邑萬三千五百戶，追尊后母宗滎陽君。續漢志曰：「婦人封君，儀比公主，油犍軿車，按：校補謂今續志作「油畫軿車」。帶綬以采組爲緄帶，各如其綬色，黃金辟邪加其首爲帶。」顯、景諸子年皆童齓，大戴禮曰：「男八歲而齔，女七歲而齔。」齔，毀齒也，音初刃反。並黃門侍郎。后寵旣盛，而兄弟頗與朝權，后遂與大長秋江京、中常侍樊豐等共譖[00713]皇太子保，廢濟陰王。四年春，后從帝幸章陵，帝道疾，崩於葉縣。后、顯兄弟及江京、樊豐等謀曰：「今晏駕道次，晏，晚也。臣下不敢斥言帝崩，猶言晚駕而出。濟陰王在內，邂逅公卿立之，還大害。」乃僞云帝疾甚，徙御卧車。行四日，驅馳還宮。明日，詐遣司徒劉喜據錢大昭說改。按：校補謂本書安紀、順紀皆作「熹」，通鑑亦作「熹」，惟袁宏後漢紀兩見皆作「喜」。詣郊廟社稷，告天請命。其夕，乃發喪。尊后曰皇太后。皇太后臨朝，蔡邕獨斷曰：「少帝卽位，太后卽代攝政，臨前殿，朝羣臣。太后東面，少帝西面。羣臣奏事上書，皆爲兩通，一詣后，一詣少帝。」以顯車騎將軍儀同三[00714]司。太后欲久專國政，貪立幼年，與顯等定策禁中，迎濟北惠王子北鄉侯懿，惠王名壽，章帝子也。立皇帝。顯忌大將軍耿寶耿弇之弟舒之孫。位尊權重，威行前朝，乃風有司奏寶及其黨與中常侍樊豐、虎賁中郎將謝惲、惲弟侍中篤、篤弟大將軍長史宓、善文曰：「惲字伯周。宓字仲周，篤字季周。」侍中周廣、阿母野王君王聖、聖女永、永壻黃門侍郎樊嚴等，更相阿黨，互作威福，探刺禁省，更唱和，皆大不道。豐、惲、廣皆下[00715]獄死，家屬徙比景；比景，縣名，屬日南郡。前書音義曰：「日中於頭上，景在己下，故名之。」宓、嚴減死，髡鉗；貶寶則亭侯，遣就國，自殺；王聖母子徙鴈門。於是景衞尉，耀城門校尉，晏執金吾，兄弟權要，威福自由。少帝立二百餘日而疾篤，顯兄弟及江京等皆在左右。京引顯屏語曰：「北鄉侯病不解，國嗣宜時有定。前不用濟陰王，今若立之，後必當怨，人何不早徵諸王子，按：「人」當作「又」。簡所置乎？」顯以然。及少帝薨，京白太后，徵濟[00716]北、河閒王子。未至，而中黃門孫程合謀殺江京等，立濟陰王，是順帝。顯、景、晏及黨與皆伏誅，遷太后於離宮，家屬徙比景。明年，太后崩。在位十二年，合葬恭陵。帝母李氏瘞在洛陽城北，帝初不知，莫敢以聞。及太后崩，左右白之，帝感悟發哀，親到瘞所，更以禮殯，上尊謚曰恭愍皇后，葬恭北陵，策金匱，藏于世祖廟。在恭陵之北，因以爲名。漢官儀曰：「置陵園令、食監各一人，秩皆六百石。」金匱，緘之以金。[00717]
順烈梁皇后諱妠，謚法曰：「執德尊業曰烈。」聲類曰：「妠妠，娶也，陳景雲謂下「妠」字衍。音納。」大將軍商之女，恭懷皇后弟之孫也。后生，有光景之祥。少善女工，好史，九歲能誦論語，治韓詩，韓嬰所傳詩也。大義略舉。常以列女圖畫置於左右，以自監戒。劉向撰列女傳八篇，圖畫其象。父商深異之，竊謂諸弟曰：「我先人全濟河西，所活者不可勝數。商曾祖統，更始二年補中郎將、酒泉太守，使安集涼州。時西河擾亂，陳景雲謂「西河」當作「河西」。衆議以統素有威信，乃推統與竇融共完全五郡。雖大位不究，而積德必報。若慶流子孫者，儻興此女乎？」永建三[00718]年，與姑俱選入掖庭，時年十三。相工茅通見后，驚，再拜賀曰：「此所謂日角偃月，相之極貴，臣所未嘗見也。」太史卜兆得壽房，又筮得坤之比，易坤卦六五爻，變而之比，比九五，象曰：「顯比之吉，位正中也。」九五居得其位，下應於上，故吉。遂以貴人。常特被引御，從容辭於帝曰：「夫陽以博施德，陰以不專義，螽斯則百，福之所由興也。詩國風序曰：「言后妃若螽斯不妒忌，則子孫衆多也。」詩大雅曰「太姒嗣徽音，則百斯男」也。願陛下思雲雨之均澤，識貫魚之次序，易曰：「雲行雨施，品物流形。」剝卦曰：「貫魚，以宮人寵，無不利。」剝，坤[00719]下艮上，五陰而一陽，衆陰在下，駢頭相次，似貫魚也。使小妾得免罪謗之累。」由是帝加敬焉。陽嘉元年春，有司奏立長秋宮，以乘氏侯商先帝外戚，商祖姑，章帝貴人，生和帝也。春秋之義，娶先大國，公羊傳曰，天子娶於紀。紀本子爵也，先襃爲侯，言王者不娶於小國也。梁小貴人宜配天祚，正位坤極。正其內位，居陰德之極也。易曰「女正位乎內」也。帝從之，乃於壽安殿立貴人皇后。壽安是德陽宮內殿名。后旣少聰惠，深覽前世得失，雖以德進，不敢有驕專之心，每日月見讁，讁，責也。禮記云：「陽事不得，讁見於天，日爲之食。陰事不得，讁見於天，[00720]月爲之食。」輒降服求愆。建康元年，帝崩。后無子，美人虞氏子炳立，是沖帝。尊后皇太后，太后臨朝。沖帝尋崩，復立質帝，猶秉朝政。時楊、徐劇賊寇擾州郡，西羌、鮮卑及日南蠻夷攻城暴掠，賦斂煩數，官民困竭。太后夙夜勤勞，推心杖賢，委任太尉李固等，拔用忠良，務崇節儉。其貪叨罪慝，貪財曰叨。慝，惡也。多見誅廢。分兵討伐，羣寇消夷。故海內肅然，宗廟以寧。而兄大將軍兾鴆殺質帝，專[00721]權暴濫，忌害忠良，數以邪說疑誤太后，遂立桓帝而誅李固。太后又溺於宦官，多所封寵，以此天下失望。和平元年春，政於帝，太后寢疾遂篤，乃御輦幸宣德殿，見宮省官屬及諸梁兄弟。詔曰：「朕素有心下結氣，從閒以來，加以浮腫，逆害飲食，寖以沈困，寖，漸也。比使內外勞心請禱。私自忖度，日夜虛劣，不能復與羣公卿士共相終竟。援立聖嗣，恨不久育養，見其終始。今以皇帝、[00722]將軍兄弟委付股肱，其各自勉焉。」後二日而崩。在位十九年，年四十五。合葬憲陵。虞美人者，以良家子年十三選入掖庭，續漢志曰：「美人父詩爲郎中，詩父衡屯騎校尉。」又生女舞陽長公主。自興，母氏莫不尊寵。順帝旣未加美人爵號，而沖帝早夭，大將軍梁兾秉政，忌惡佗族，故虞氏抑而不登，但稱「大家」而已。陳夫人者，家本魏郡，少以聲伎入孝王宮，得幸，生質帝。亦以梁氏故，榮寵不及焉。熹平四年，小[00723]黃門趙祐、續漢志曰：「小黃門，六百石，宦者，無員，掌侍左右，受尚書事。上在內宮，關通中外，及中宮以下衆事，諸公主及王大妃等疾苦，則使問之。」議郎卑整上言：風俗通曰：「卑氏，鄭大夫卑諶之後，漢有卑躬，爲北平太守。」「春秋之義，母以子貴。公羊傳曰：「桓公幼而貴，隱公長而卑。桓何以貴？母貴也。母貴則子何以貴？子以母貴，母以子貴。」隆盛典，尊崇母氏，凡在外戚，莫不加寵。今沖帝母虞大家，質帝母陳夫人，皆誕生聖皇，而未有稱號。夫臣子雖賤，尚有追贈之典，況二母見在，不蒙崇顯之次，無以述遵先世，垂示後世也。」帝感其言，乃拜虞大家[00724]憲陵貴人，陳夫人渤海孝王妃，孝王名鴻，章帝子千乘貞王伉之孫。鴻生質帝，帝立，徙勃海焉。使中常侍持節授印綬，遣太常以三牲告憲陵、懷陵、靜陵焉。懷陵，沖帝陵。靜陵，質帝陵。
孝崇匽皇后諱明，匽音偃。蠡吾侯翼媵妾，蠡吾侯翼，河閒王開子，和帝孫。生桓帝。桓帝卽位，明年，追尊翼孝崇皇，陵曰博陵，以后博園貴人。和平元年，梁太后崩，乃就博陵尊后孝崇皇后。遣司徒持節奉策授璽綬，齎乘輿[00725]器服，法物。宮曰永樂。置太僕、少府以下，皆如長樂宮故事。漢官儀曰：「帝祖母稱長信宮，帝母稱長樂宮，故有長信少府、長樂少府及職吏，皆宦者爲之。」又置虎賁、羽林衞士，起宮室，分鉅鹿九縣后湯沐邑。在位三年，元嘉二年崩。以帝弟平原王石喪主，石，蠡吾侯翼子，桓帝兄。按：正文云「帝弟平原王石」，此云「桓帝兄」，必有一誤。斂以東園畫梓壽器、玉匣、飯含之具，禮儀制度比恭懷皇后。東園，署名，屬少府，掌爲棺器。梓木爲棺，以漆畫之。稱壽器者，欲其久長也，猶如壽堂、壽宮、壽陵之類也。漢舊儀曰：「梓棺長二丈，崇廣四尺。」玉匣者，腰已下爲匣，按：「而」當作「下」。至足亦縫，以黃金爲鏤。飯含者，以珠玉實口。使司徒持節，大長秋[00726]奉弔祠，賻錢四千萬，公羊傳曰：「貨財曰賻。」布四萬匹，中謁者僕射典護喪事，侍御史護大駕鹵簿。漢官儀曰：「天子車駕次第謂之鹵簿。有大駕、法駕、小駕。大駕公卿奉引，大將軍參乘，太僕御，屬車八十一乘，備千乘萬騎，侍御史在左駕馬，詢問不法者。」今儀比車駕，故以侍御史監護焉。詔安平王豹、按：校補引錢大昭說，謂「豹」疑當作「續」。河閒王建、勃海王悝，悝音恢。長社、益陽二長公主，長社公主，桓帝姊，耿弇弟霸玄孫援尚焉。益陽公主，桓帝妹，侍中寇榮從兄子尚焉。與諸國侯三百里內者，及中二千石、二千石、令、長、相，皆會葬。將作大匠復土，繕廟，合葬博陵。[00727]
桓帝懿獻梁皇后諱女瑩，謚法曰：「溫和聖善曰懿，聰明叡知曰獻。」順烈皇后之女弟也。帝初蠡吾侯，梁太后徵，欲與后婚，未及嘉禮，嘉禮，婚禮。會質帝崩，因以立帝。明年，有司奏太后曰：「春秋迎王后于紀，在塗則稱后。公羊傳曰：「祭公來逆王后于紀。」傳曰：「祭公者何？天子之三公。其稱王后何？王者無外，其辭成矣。」今大將軍兾女弟，膺紹聖善。膺，當也。紹，嗣也。聖善謂母也，言娶妻當嗣親也。詩云：「母氏聖善。」結婚之際，有命旣集，謂太后先有令許結親也。詩云「天監在下，有命旣集」也。宜禮章，時進徵幣。徵，成也。納幣以成婚。請下三公、太常[00728]案禮儀。」奏可。於是悉依孝惠皇帝納后故事，聘黃金二萬斤，納采鴈璧乘馬束帛，一如舊典。漢書舊儀：按：當依衛宏傳作「漢舊儀」，「書」字當衍。「娉皇后，黃金萬斤。」呂后爲惠帝娶魯元公主女，故特優其禮也。儀禮曰：「納采用鴈。」鄭玄注曰：「納其采擇之禮。用鴈，取順陰陽往來也。」周禮：「王者穀圭以聘女。」鄭玄注云：「士大夫已上，乃以玄纁束帛，天子加以穀圭，諸侯加以大璋。」然禮稱以圭，此云用璧，形制雖異，爲玉同也。乘馬，四匹馬也。雜記曰：「納幣一束，束五兩，兩五尋。」然則每端二丈也。建和元年六月始入掖庭，八月立皇后。時太后秉政而梁兾專朝，故后獨得寵幸，自下莫得進見。后藉姊兄廕埶，恣極奢靡，宮幄彫麗，服御珍[00729]華，巧飾制度，兼倍前世。及皇太后崩，恩愛稍衰。后旣無子，潛懷怨忌，每宮人孕育，鮮得全者。帝雖迫畏梁兾，不敢譴怒，然見御轉稀。至延熹三年，按：三，汲古閣本、武英殿本作「二」，是。后以憂恚崩，在位十三年，葬懿陵。其歲，誅梁兾，廢懿陵貴人冢焉。
桓帝鄧皇后諱猛女，按：東觀記云「字猛」，無「女」字。續天文志同。和熹皇后從兄子鄧香之女也。母宣，初適香，生后。改嫁梁紀，紀者，大將軍梁兾妻孫壽之舅也。后少孤，隨[00730]母居，因冒姓梁氏。兾妻見后貌美，永興中進入掖庭，采女，絕幸。采，擇也，以因采擇而立名。明年，封兄鄧演南頓侯，位特進。演卒，子康嗣。及懿獻后崩，梁兾誅，立后皇后。帝惡梁氏，改姓薄，按：袁紀「薄」作「亳」。封后母宣長安君。四年，有司奏后本郎中鄧香之女，不宜改易它姓，於是復鄧氏。追封贈香車騎將軍安陽侯印綬，更封宣、康大縣，宣昆陽君，康沘陽侯，賞賜巨萬計。巨，大也。大萬謂萬萬也。宣卒，賵贈[00731]葬禮，皆依后母舊儀。以康弟統襲封昆陽侯，位侍中；統從兄會襲安陽侯，虎賁中郎將；又封統弟秉淯陽侯。按：袁紀「秉」作「庾」，「淯」作「育」。宗族皆列校、郎將。帝多內幸，博採宮女至五六千人，及駈役從使，復兼倍於此。而后恃尊驕忌，與帝所幸郭貴人更相譖訴。八年，詔廢后，送暴室，以憂死。漢官儀曰：「暴室在掖庭內，丞一人，主宮中婦人疾病者。其皇后、貴人有罪，亦就此室也。」立七年。葬於北邙。從父河南尹萬世及會皆下獄死。統等亦繫暴室，免官爵，[00732]本郡，財物沒入縣官。
桓思竇皇后諱妙，章德皇后從祖弟之孫女也。父諱武。武英殿本無此三字，考證謂監本此三字是注文，依宋本刪。今按：各舊本此三字皆作正文，與北監本不同。考證所云之「宋本」，不知宋刊何本也。又按：校補引顧炎武說，謂「諱」字衍。延熹八年，鄧皇后廢，后以選入掖庭貴人，其冬，立皇后，而御見甚稀，帝所寵唯采女田聖等。永康元年冬，帝寢疾，遂以聖等九女皆貴人。及崩，無嗣，后皇太后。太后臨朝定策，立解犢亭侯宏，按：王先謙謂「犢」當作「瀆」。是靈帝。太后素忌忍，積怒田聖等，桓帝梓宮尚在前殿，遂殺田聖。又欲盡誅諸[00733]貴人，中常侍管霸、蘇康苦諫，乃止。時太后父大將軍武謀誅宦官，而中常侍曹節等矯詔殺武，遷太后於南宮雲臺，家屬徙比景。竇氏雖誅，帝猶以太后有援立之功，建寧四年十月朔，率羣臣朝于南宮，親饋上壽。黃門令董萌漢官儀曰：「黃門令秩六百石。」因此數太后訴怨，帝深納之，供養資奉有加於前。中常侍曹節、王甫疾萌附助太后，誣以謗訕永樂宮，靈帝母所居也。訕，謗毀也。萌坐下獄死。熹平元年，太后母[00734]卒於比景，后感疾而崩。王鳴盛說及通鑑「后」上補「太」字。立七年。合葬宣陵。
孝仁董皇后諱某，河閒人。解犢亭侯萇夫人，萇，河閒孝王開孫淑之子也。生靈帝。建寧元年，帝卽位，追尊萇孝仁皇，陵曰慎陵，以后慎園貴人。及竇氏誅，明年，帝使中常侍迎貴人，并徵貴人兄寵到京師，上尊號曰孝仁皇后，居南宮嘉德殿，嘉德殿在九龍門內。宮稱永樂。拜寵執金吾。後坐矯稱永樂后屬請，下獄死。及竇太后崩，始與朝政，使帝賣官求貨，[00735]自納金錢，盈滿堂室。中平五年，以后兄子衞尉脩侯重脩，今德州縣也，故城在縣南。「脩」今作「蓨」，音條。票騎將軍，領兵千餘人。初，后自養皇子協，數勸帝立太子，而何皇后恨之，議未及定而帝崩。何太后臨朝，重與太后兄大將軍進權埶相害，后每欲參干政事，太后輒相禁塞。后忿恚詈言曰：「汝今輈張，怙汝兄耶？輈張猶彊梁也。當勑票騎斷何進頭來。」何太后聞，以告進。進與三公及弟車騎將軍苗等奏：「孝仁皇[00736]后使故中常侍夏惲、永樂太僕封諝等交通州郡，漢官儀曰：「永樂太僕，用中人爲之。」辜較在所珍寶貨賂，悉入西省。辜較，解見靈紀。西省，卽謂永樂宮之司。蕃后故事不得留京師，蕃后謂平帝母衞姬。時王莽攝政，恐其專權，后不得留在京師，故云故事也。輿服有章，膳羞有品。請永樂后遷宮本國。」奏可。何進遂舉兵圍驃騎府，收重，免官自殺。汲古閣本、武英殿本「免官」上補「重」字。按：王先謙謂疑當作「免重官，重自殺」，而傳寫倒脫也。后憂怖，疾病暴崩，在位二十二年。民間咎何氏。喪還河閒，合葬慎陵。
靈帝宋皇后諱某，扶風平陵人也，肅宗宋[00737]貴人之從曾孫也。按：刊誤謂宋貴人安得有從曾孫姓宋者，當是漏一「父」字。建寧三年，選入掖庭貴人。明年，立皇后。父酆，執金吾，封不其鄉侯。不其，縣，屬琅邪郡，故城在今萊州卽墨縣西南，蓋其縣之鄉也。其音基。決錄注：「酆字伯遇。」后無寵而居正位，後宮幸姬衆，共譖毀。初，中常侍王甫枉誅勃海王悝及妃宋氏，熹平元年，王甫譖悝與中常侍鄭颯交通，欲迎立悝，悝自殺，妃死獄中也。妃卽后之姑也。甫恐后怨之，及與太中大夫程阿共構言皇后挾左道祝詛，禮記曰：「執左道以亂衆，殺無赦。」鄭玄注云：「左道，若巫蠱也。」帝信之。光和元年，遂策收璽綬。后自致[00738]暴室，以憂死。在位八年。父及兄弟並被誅。諸常侍、小黃門在省闥者，皆憐宋氏無辜，共合錢物，收葬廢后及酆父子，宋氏舊塋皐門亭。詩云：「廼立皐門。」注云：「王之郭門曰皐門。」漢官儀曰：「十二門皆有亭。」帝後夢見桓帝怒曰：「宋皇后有何罪過，而聽用邪孽，使絕其命？勃海王悝旣已自貶，又受誅斃。今宋氏及悝自訴於天，上帝震怒，上帝，天也。震，動也。書曰「帝乃震怒」也。罪在難救。」夢殊明察。帝旣覺而恐，以事問於羽林左監許永續漢志曰：「羽林左監[00739]一人，秩六百石，主羽林左騎。右亦如之。」「永」或作「詠」。曰：「此何祥？其可攘乎？」攘謂除也。永對曰：「宋皇后親與陛下共承宗廟，母臨萬國，歷年已久，海內蒙化，過惡無聞。而虛聽讒妬之說，以致無辜之罪，身嬰極誅，禍及家族，天下臣妾，咸怨痛。勃海王悝，桓帝母弟也。處國奉藩，未嘗有過。陛下曾不證審，遂伏其辜。昔晉侯失刑，亦夢大厲被髮屬地。左傳曰：「晉侯夢大厲，被髮及地，搏膺而踊曰：『殺余孫，不義，余得請于帝矣。』」杜預注曰：「厲鬼，趙氏之先祖也。晉侯先殺趙同、趙括，故怒也。」天道明察，鬼神[00740]難誣。宜並改葬，以安冤魂。反宋后之徙家，復勃海之先封，以消厥咎。」帝弗能用，尋亦崩焉。
靈思何皇后諱某，南陽宛人。家本屠者，以選入掖庭。風俗通曰，漢以八月筭人。后家以金帛賂遺主者以求入也。長七尺一寸。生皇子辯，養於史道人家，號曰史侯。道人謂道術之人也。獻帝春秋曰：「靈帝數失子，不敢正名，養道人史子眇家，號曰史侯。」拜后貴人，甚有寵幸。性彊忌，後宮莫不震懾。光和三年，立皇后。明年，追號后父真[00741]車騎將軍、舞陽宣德侯，因封后母興舞陽君。時王美人任娠，左傳曰：「邑姜方娠。」杜預注曰：「懷胎爲娠。」音之刃反，一音身。畏后，乃服藥欲除之，而胎安不動，又數夢負日而行。四年，生皇子恊，后遂酖殺美人。帝大怒，欲廢后，諸宦官固請得止。董太后自養協，號曰董侯。王美人，趙國人也。祖父苞，五官中郎將。美人豐姿色，聰敏有才明，能會計，按：「明能」二字疑訛倒，御覽一四五引，正作「聰敏有才能，明書會計」。會計謂揔會其數而筭。以良家子應法相選入掖庭。按：御覽一四五引，下有「爲何后所酖」五字。帝愍協早失母，又思美人，作[00742]追德賦、令儀頌。中平六年，帝崩，皇子辯卽位，尊后皇太后。太后臨朝。后兄大將軍進欲誅宦官，反所害；舞陽君亦亂兵所殺。并州牧董卓被徵，將兵入洛陽，陵虐朝庭，遂廢少帝弘農王而立協，是獻帝。扶弘農王下殿，北面稱臣。太后鯁涕，羣臣含悲，莫敢言。董卓又議太后踧迫永樂宮，至令憂死，逆婦姑之禮，乃遷於永安宮，因進酖，弒而崩。在位十年。董卓令帝出奉[00743]常亭舉哀，華延儁洛陽記曰：「城內有奉常亭。」公卿皆白衣會，不成喪也。有凶事素服而朝，謂之白衣會。左傳曰：「不書葬，不成喪。」合葬文昭陵。初，太后新立，當謁二祖廟，欲齋，輒有變故，如此者數，竟不克。時有識之士心獨怪之，後遂因何氏傾沒祚焉。明年，山東義兵大起，討董卓之亂。卓乃置弘農王於閣上，使郎中令李儒進酖，曰：「服此藥，可以辟惡。」王曰：「我無疾，是欲殺我耳！」不肯飲。強飲之，不得已，乃與妻唐姬及宮人飲讌別。[00744]酒行，王悲歌曰：「天道易兮我何艱！棄萬乘兮退守蕃。逆臣見迫兮命不延，逝將去汝兮適幽玄！」因令唐姬起舞，姬抗袖而歌抗，舉也。曰：「皇天崩兮后土穨，史記，周烈王崩，周人謂齊威王曰「天崩地坼」也。身帝兮命夭摧。死生路異兮從此乖，柰我焭獨兮心中哀！」因泣下嗚咽，坐者皆歔欷。王謂姬曰：「卿王者妃，埶不復吏民妻。自愛，從此長辭！」遂飲藥而死。時年十八。唐姬，潁川人也。王薨，鄉里。父會稽太守瑁[00745]欲嫁之，姬誓不許。及李傕破長安，遣兵鈔關東，略得姬。傕因欲妻之，固不聽，而終不自名。不自名少帝之姬也。袁宏紀曰：「爲傕所略，不敢自言。」尚賈詡知之，魏志曰：「詡字文和，武威姑臧人。少時漢陽閻忠見而異之，曰：『詡有良、平之才。』」以狀白獻帝。帝聞感愴，乃下詔迎姬，置園中，使侍中持節拜弘農王妃。初平元年二月，葬弘農王於故中常侍趙忠成壙中，趙忠先有成壙，因而葬焉。謚曰懷王。帝求母王美人兄斌，斌將妻子詣長安，賜第宅田業，拜奉車都尉。興平元[00746]年，帝加元服。有司奏立長秋宮。詔曰：「朕稟受不弘，遭值禍亂，未能紹先，以光故典。皇母前薨，未卜宅兆，禮章有闕，中心如結。詩云：「心如結兮。」三歲之慼，蓋不言吉，且須其後。」於是有司乃奏追尊王美人靈懷皇后，改葬文昭陵，儀比敬、恭二陵，敬，章帝陵。恭，安帝陵。使光祿大夫持節行司空事奉璽綬，斌與河南尹駱業復土。斌還，遷執金吾，封都亭侯，凡言都亭者，並城內亭也。漢法，大縣侯位視三公，小縣侯位視上卿，鄉侯、亭侯視中二千石也。食邑五[00747]百戶。病卒，贈前將軍印綬，謁者監護喪事。長子端襲爵。
獻帝伏皇后諱壽，琅邪東武人，東武，今密州諸城縣。大司徒湛之八世孫也。父完，沈深有大度，襲爵不其侯，尚桓帝女陽安公主，陽安，縣，屬汝南郡，故城在今豫州朗山縣東北。侍中。初平元年，從大駕西遷長安，后時入掖庭貴人。興平二年，立皇后，完遷執金吾。帝尋而東，李傕、郭汜等追敗乘輿於曹陽，帝乃潛夜度河走，度所在今陝州[00748]陝縣北。水經曰銅翁仲所沒處，是獻帝東遷潛度所。六宮皆步行出營。周禮曰：「王后率六宮之人。」鄭玄注曰：「六宮之人，夫人以下，分居后之六宮者。」后手持縑數匹，董承使符節令孫徽按：御覽八一八引華嶠後漢書，「徽」作「微」，袁紀作「儼」。以刃脅奪之，殺傍侍者，血濺后衣。濺音子見反。旣至安邑，御服穿敝，唯以棗栗糧。建安元年，拜完輔國將軍，儀比三司。完以政在曹操，自嫌尊戚，乃上印綬，拜中散大夫，尋遷屯騎校尉。十四年卒，子典嗣。自帝都許，守位而已，宿衞兵侍，莫非曹氏黨舊姻戚。議郎趙彥嘗帝陳[00749]言時策，曹操惡而殺之。其餘內外，多見誅戮。操後以事入見殿中，帝不任其憤，因曰：「君若能相輔，則厚；不爾，幸垂恩相捨。」操失色，俛仰求出。舊儀，三公領兵朝見，令虎賁執刃挾之。操出，顧左右，汗流浹背，浹，徹也，音子協反。自後不敢復朝請。董承女貴人，操誅承而求貴人殺之。帝以貴人有𡜟?，說文曰：「𡜟，孕也。」音仁蔭反。累請，不能得。后自是懷懼，乃與父完，言曹操殘逼之狀，令密圖之。完不敢發。至[00750]十九年，事乃露泄。操追大怒，按：校補引錢大昭說，謂閩本無「追」字。遂逼帝廢后，假策曰：「皇后壽，得由卑賤，登顯尊極，自處椒房，漢官儀曰：「皇后稱椒房，取其蕃實之義也。」詩云：「椒聊之實，蕃衍盈升。」二紀于茲。旣無任、姒徽音之羙，大任，文王母。大姒，武王母。徽，美也。詩云：「大姒嗣徽音。」又乏謹身養己之福，左傳曰：「人受天地之中而生，謂之命。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而陰懷妒害，苞藏禍心，弗可以承天命，奉祖宗。今使御史大夫郗慮持節策詔，其上皇后璽綬，蔡邕獨斷曰：「皇后赤綬玉璽。」續漢志曰：「乘輿黃赤綬，四綵黃赤縹紺，淳黃圭，綬長二丈九尺九寸，五百首。太皇太后、皇太后，其綬皆與乘輿同。」退[00751]避中宮，遷于它館。嗚呼哉！自壽取之，未致于理，幸多焉。」又以尚令華歆郗慮副，魏志曰：「華歆字子魚，平原高唐人。代荀彧爲尚書令。慮字鴻預，山陽高平人。」勒兵入宮收后。閉戶藏壁中，按：刊誤謂案文「閉戶」上少一「后」字。歆就牽后出。時帝在外殿，引慮於坐。后被髮徒跣行泣過訣曰：「不能復相活邪？」帝曰：「我亦不知命在何時！」顧謂慮曰：「郗公，天下寧有是邪？」遂將后下暴室，以幽崩。所生二皇子，皆酖殺之。后在位二十年，兄弟及宗族死者百餘人，母[00752]盈等十九人徙涿郡。
獻穆曹皇后諱節，謚法曰：「布德執義曰穆。」魏公曹操之中女也。建安十八年，操進三女憲、節、華夫人，聘以束帛玄纁五萬匹，小者待年於國。留住於國，以待年長。十九年，並拜貴人。及伏皇后被弒，明年，立節皇后。魏受禪，遣使求璽綬，后怒不與。如此數輩，后乃呼使者入，親數讓之，以璽抵軒下，抵，擲也。軒，闌板也。因涕泣橫流曰：「天不祚爾！」左右皆莫能仰視。后在[00753]位七年。魏氏旣立，以后山陽公夫人。自後四十一年，魏景初元年薨，校補引周壽昌說，謂自後四十一年，案魏志爲魏主奐景元元年。志載其年六月己未，故漢獻帝夫人節薨。此作「景初」，誤。景初乃魏明帝紀元也。合葬禪陵，車服禮儀皆依制。
論曰：世皇后無謚，皆因帝謚以稱。雖呂氏專政，上官臨制，亦無殊號。上官，昭帝后也。中興，明帝始建光烈之稱，其後並以德配，至於賢愚優劣，混同一貫，故馬、竇二后俱稱德焉。其餘唯帝之庶母及蕃王承統，以追尊之重，特其號，如恭懷、孝崇之比是也。[00754]初平中，蔡邕始追正和熹之謚，蔡邕集謚議曰：「漢世母氏無謚，至于明帝始建光烈之稱，是後轉因帝號加之以德，上下優劣，混而爲一，違禮『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之制。謚法『有功安人曰熹』。帝后一體，禮亦宜同。大行皇太后謚宜爲和熹。」其安思、順烈以下，皆依而加焉。
贊曰：坤惟厚載，陰正乎內。易曰：「坤厚載物。」又曰：「女正位乎內，男正位乎外。」詩美好逑，逑，匹也。詩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言后妃有關雎之德，爲君子好匹。易稱妹。兌下震上，歸妹卦也。婦人謂嫁曰歸，妹爲少女之稱。兌爲少陰，震爲長陽，少陰而承長陽，悅以動之，嫁妹之象也。按：嫁，汲古閣本、武英殿本作「歸」。以六五與九二相應，五爲王侯，故易言「帝乙歸妹」。祁祁皇孋，言觀貞淑。祁祁，衆多也。孋亦儷也。觀，示也。言諸后皆示其貞淑，配皇爲儷。案字[00755]書無「孋」字，相傳音麗，蕭該音離。媚茲良哲，承我天祿。班政蘭閨，宣禮椒屋。班固西都賦曰：「後宮則掖庭椒房，后妃之室。蘭林蕙草，披香發越。」蘭林，殿名，故言蘭閨。椒屋卽椒房也。旣云德升，亦曰幸進。德升謂馬、鄧等也。幸進謂閻、何之類也。身當隆極，族漸河潤。公羊傳曰「河海潤千里」也。視景爭暉，方山並峻。乘剛多阻，行地必順。易屯卦象曰：「六二之難，乘剛也。」又坤卦曰：「牝馬地類，行地無疆。」王弼注云：「地之所以得無疆者，以卑順行之故也。」咎集驕滿，福協貞信。慶延自己，禍成誰釁。
制，皇女皆封縣公主，儀服同列侯。漢法，大縣侯視[00756]三公。其尊崇者，加號長公主，儀服同蕃王。蔡邕曰：「帝女曰公主，姊妹曰長公主。」建武十五年，封武陽公主爲長公主，校補改「武」作「舞」。按：校補謂下文皇女義王注文及注釋均作「舞陽」，則此注作「武陽」誤。卽是帝女尊崇亦爲長，非惟姊妹也。輿服志曰「長公主赤𦋺軿車，與諸侯同綬」也。諸王女皆封鄉、亭公主，儀服同鄉、亭侯。鄉、亭侯視中二千石。肅宗唯特封東平憲王蒼、琅邪孝王京女縣公主。東平王傳曰：「封蒼女五人爲縣公主。」孝王女，傳不見其數。其後安帝、桓帝妹亦封長公主，同之皇女。案：鄧禹玄孫少府襃尚舞陰長公主，耿弇曾孫侍中良尚漢陽長公主，集解引錢大昭說，謂「漢陽」當從耿弇傳作「濮陽」。岑彭玄孫魏郡守熙尚涅陽長公主，來歙玄孫虎賁中郎將定尚平氏長公主，並安帝妹也。長社、益陽公主，桓帝妹也。按：集解引惠棟說，謂長社公主桓帝姊，注誤爲桓帝妹。解見上。其皇女封公主者，所生之[00757]子襲母封列侯，溤定，獲嘉公主子，襲封獲嘉侯；按：張森楷校勘記謂案馮魴傳，襲封獲嘉侯者乃定弟石，非定也。馮奮，平陽公主子，襲封平陽侯。此其類也。皆傳國於後。鄉、亭之封，則不傳襲。其職僚品秩，事在百官志。沈約謝儼傳曰：「范曄所撰十志，一皆託儼。搜撰垂畢，遇曄敗，悉蠟以覆車。宋文帝令丹陽尹徐湛之就儼尋求，巳不復得，一代以爲恨。其志今闕。」續漢志曰：「諸公主家令一人，六百石；丞一人，三百石；其餘屬吏，增減無常。」漢官儀曰「長公主傅一人，私府長一人，食官一人，永巷長一人，家令一人，秩皆六百石，各有員吏。而鄉公主傅一人，秩六百石，僕一人，六百石，家丞一人，三百石」也。不足別載，故附于后紀末。
皇女義王，建武十五年封舞陽長公主，適延陵鄉侯太僕梁松。洪亮吉謂案明帝紀及梁統傳，皆云封陵鄕侯。水經注，清水又東北逕陵鄕西，太僕梁松國也。此「延」字衍文。舞陽，縣，屬潁川郡。松，梁統之子。其傳云：「尚光武女舞[00758]陰公主。」又鄧訓傳：「舞陰公主子梁扈，有罪，訓與交通。」此云舞陽，誤也。松坐誹謗誅。
皇女中禮，十五年封涅陽公主，適顯親侯大鴻臚竇固，涅陽，屬南陽郡。顯親，縣，屬漢陽郡。固，竇融子。按：校補謂固乃融弟友之子，自有傳，注誤。肅宗尊長公主。
皇女紅夫，十五年封館陶公主，適駙馬都尉韓光。光坐與淮陽王延謀反誅。
皇女禮劉，十七年封淯陽公主，適陽安侯長樂少府郭璜。璜，郭況子也。璜坐與竇憲謀反誅。
皇女綬，「綬」一作「緩」。二十一年封酈邑公主，適新陽[00759]侯世子陰豐。豐害主，誅死。酈，縣，屬南陽郡，音擲亦反。新陽，縣，屬汝南郡。豐，陰就子。
世祖五女。
皇女姬，永平二年封獲嘉長公主，適楊邑侯將作大匠馮柱。獲嘉，縣，屬河內郡。楊邑，縣，屬太原郡。柱，馮魴子。
皇女奴，三年封平陽公主，按：校補引洪亮吉說，謂馮勤傳稱「平陽長公主」，蓋肅宗時所加。下平臯公主小姬、浚儀公主仲，鄧禹、王霸傳皆稱「長公主」，與此同。平陽，縣，屬河東郡。適大鴻臚馮順。馮勤子也。
皇女迎，「迎」或作「延」。三年封隆慮公主，隆慮，縣，屬河內郡。適牟平侯耿襲。牟平，縣，屬東萊郡。襲，耿弇弟舒之子。[00760]
皇女次，二年封平氏公主。按：「二」當作「三」。平氏，縣，屬南陽郡。旣不言所適，不顯始終，蓋史闕之也。它皆倣此。
皇女致，三年封沁水公主，按：集解引錢大昭說，謂五行志作「長公主」。沁水，縣，屬河內郡。適高密侯鄧乾。乾，鄧震之子，禹之孫。
皇女小姬，十二年封平臯公主，平臯，縣，屬河內郡。適昌安侯侍中鄧蕃。昌安，縣，屬高密國。蕃，鄧襲子，禹之孫也。
皇女仲，十七年封浚儀公主，適軮侯「軮」，志作「軑」，音忕。師古曰：又音徒系反。「軑」字原本模糊，各本多作「𲄳?」，集解本依武英殿本，从大作「軑」。「㐲」字別本皆作「伏」。今按：「伏」乃「㐲」之訛，㐲音大，今人習見「伏」字，故訛「㐲」爲「伏」耳。黃門侍郎王度。軮，縣，屬江夏郡。度，王符子，霸之孫。
皇女惠，十七年封武安公主，適征羌侯世[00761]子黃門侍郎來棱，征羌，縣，屬汝南郡。棱，襃之子，歙之孫。安帝尊長公主。
皇女臣，建初元年封魯陽公主。魯陽，縣，屬南陽郡。
皇女小迎，元年封樂平公主。樂平，太清縣，屬東郡，章帝更名。
皇女小民，元年封成安公主。成安，縣，屬潁川郡。
顯宗十一女。
皇女男，建初四年封武德長公主。
皇女王，四年封平邑公主，平邑，縣，屬代郡，今魏郡昌樂東北又有平邑城。適黃門侍郎馮由。按：校補謂由卽馮順之子，勤之孫也。「平邑」勤傳作「平安」，傳注引東觀記，又作「安平」。[00762]
皇女吉，永元五年封陰安公主。陰安，縣，屬魏郡。
肅宗三女。
皇女保，延平元年封脩武長公主。脩武，縣，屬河內郡。
皇女成，元年封共邑公主。共，縣，屬河內郡。
皇女利，元年封臨潁公主。縣，屬潁川郡。適卽墨侯侍中賈建。按：校補謂據賈復傳，建尚主在安帝元初元年，主於安帝爲姊妹，故傳稱「長公主」。卽墨，縣，屬膠東國。建，賈參子，復之曾孫。
皇女興，元年封聞喜公主。聞喜，縣，屬河東郡。
和帝四女。
皇女生，永和三年封舞陽長公主。[00763]
皇女成男，三年封冠軍長公主。冠軍，縣，屬南陽郡。
皇女廣，永和六年封汝陽長公主。汝陽，縣，屬汝南郡。
順帝三女。
皇女華，延熹元年封陽安長公主，適不其侯輔國將軍伏完。完，伏湛五世孫。武英殿本考證引何焯說「五」作「七」。
皇女堅，七年封潁陰長公主。潁陰，縣，屬潁川郡。
皇女脩，九年封陽翟長公主。
桓帝三女。
皇女某，光和三年封萬年公主。[00764]
靈帝一女。[00765] [0076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