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虜，匈奴種也，姓托跋氏。晉永嘉六年，并州刺史劉琨󿀁屠各胡劉聰所攻，索頭猗盧遣子曰利孫將兵救琨於太原，猗盧入居代郡，亦謂鮮卑。被髮左衽，故呼󿀁索頭。猗盧孫什翼犍，字鬱律旃，後還陰山󿀁單于，領匈奴諸部。泰元元年，「泰元」晉書孝武帝紀作「太元」。苻堅遣僞并州刺史苻洛伐犍，破龍庭，禽犍還[01994]長安，󿀁立宅，教犍󿀂學。分其部黨君雲中等四郡，諸部主帥歲終入朝，并得見犍，差稅諸部以給之。堅敗，子珪，字涉圭，隨舅慕容垂據中山，還領其部，後稍彊盛。隆安元年，珪破慕容寶於中山，遂有并州，僭稱魏，年號天瑞。「瑞」南監本、局本作「賜」。按魏道武紀年有登國、皇始、天興、天賜，無「天瑞」。追諡犍烈祖文平皇帝。珪死，諡道武皇帝，子木末立，年號太常，死，諡明元皇帝。子燾，字佛狸代立，年號太平真君。宋元嘉中。僞太子晃與大臣崔氏、寇氏不睦，崔、寇譖之。玄高道人有道術，晃使祈福七日七[01995]夜，佛狸夢其祖父竝怒，手刃向之曰：「汝何故信讒欲害太子！」佛狸驚覺，下僞詔曰：「王者大業，纂承󿀁重，儲宮嗣紹，百王舊例。自今已往，事無巨細，必經太子，然後上聞。」晃後謀殺佛狸見殺。燾死，諡太武皇帝。立晃子濬，字烏雷直勤，年號和平。追諡晃景穆皇帝。濬死，諡文成皇帝。子引字萬民立，「引」當作「弘」，因宋人刻字避諱闕筆而訛。年號天安。景和九年，僞太子宏生，改年󿀁皇興。什翼珪始都平城，猶逐水草，無城郭，木末始土著居處。佛狸破梁州、黃龍，徙其居民，大[01996]築郭邑。截平城西󿀁宮城，四角起樓，女墻，門不施屋，城又無壍。南門外立二土門，內立廟，開四門，各隨方色，凡五廟，一世一閒，瓦屋。其西立太社。佛狸所居雲母等三殿，又立重屋，居其上。飲食廚名「阿真廚」，在西，皇后可孫恒出此廚求食。初，姚興以塞外虜赫連勃勃󿀁安北將軍，領五部胡，屯大城，姚泓敗後，入長安。佛狸攻破勃勃子昌，娶勃勃女󿀁皇后。義熙中，仇池公楊盛表云「索虜勃勃，匈奴正胤」是也。可孫昔妾媵之。殿西[01997]鎧仗庫屋四十餘閒，殿北絲綿布絹庫土屋一十餘閒。僞太子宮在城東，亦開四門，瓦屋，四角起樓。妃妾住皆土屋。婢使千餘人，織綾錦販賣，酤酒，養猪羊，牧牛馬，種菜逐利。太官八十餘窖，窖四千斛，半穀半米。又有懸食瓦屋數十閒，置尚方作鐵及木。其袍衣，使宮內婢󿀁。僞太子別有倉庫。南監本、殿本、局本「爲」下有「之」字。其郭城繞宮城南，悉築󿀁坊，坊開巷。坊大者容四五百家，小者六七十家。每南坊搜檢，按「南」字疑「閉」字之訛。以󿀅奸巧。城西南去白登山七里，於山邊別立[01998]父祖廟。城西有祠天壇，立四十九木人，長丈許，白幘、練裙、馬尾被，立壇上，常以四月四日殺牛馬祭祀，盛陳鹵簿，邊壇奔馳奏伎󿀁樂。城西三里，刻石寫五經及其國記，於鄴取石虎文石屋基六十枚，皆長丈餘，以充用。國中呼內左右󿀁「直真」，外左右󿀁「烏矮真」，曹局文󿀂吏󿀁「比德真」，檐衣人󿀁「樸大真」，帶仗人󿀁「胡洛真」，通事人󿀁「乞萬真」，守門人󿀁「可薄真」，僞臺乘驛賤人󿀁「拂竹真」，諸州乘驛人󿀁「咸真」，殺人者󿀁「契害真」，󿀁[01999]主出受辭人󿀁「折潰真」，貴人作食人󿀁「附真」。三公貴人，通謂之「羊真」。佛狸置三公、太宰、尚󿀂令、僕射、侍中，與太子共決國事。殿中尚󿀂知殿內兵馬倉庫，樂部尚󿀂知伎樂及角史伍伯，駕部尚󿀂知牛馬驢騾，南部尚󿀂知南邊州郡，北部尚󿀂知北邊州郡。又有俟懃地何，比尚󿀂；莫堤，比刺史；郁若，比二千石；受別官比諸侯。諸曹府有倉庫，悉置比官，皆使通虜󿀆語，以󿀁傳驛。蘭臺置中丞御史，知城內事。又置九豆和官，宮城[02000]三里內民戶籍不屬諸軍戍者，悉屬之。其車服，有大小輦，皆五層，下施四輪，三二百人牽之，四施絙索，󿀅傾倒。軺車建龍旂，尚黑。妃后則施雜綵幰，無幢絡。太后出，則婦女著鎧騎馬近輦左右。虜主及后妃常行，乘銀鏤羊車，不施帷幔，皆偏坐垂脚轅中；在殿上，亦跂據。正殿施流蘇帳，金博山，龍鳳朱漆畫屏風，織成幌。坐施氍毹褥。前施金香鑪，琉璃鉢，金椀，盛雜食器。設客長盤一尺，御饌圓盤廣一丈。󿀁四[02001]輪車，元會日，六七十人牽上殿。蜡日逐除，歲盡，城門磔雄雞，葦索桃梗，如󿀆儀。自佛狸至萬民，世增雕飾。正殿西築土臺，謂之白樓。萬民禪位後，常遊觀其上。臺南又有伺星樓。正殿西又有祠屋，琉璃󿀁瓦。宮門稍覆以屋，猶不知󿀁重樓。竝設削泥采，畫金剛力士。胡俗尚水，又規畫黑龍相盤繞，以󿀁厭勝。泰始五年，萬民禪位子宏，自稱太上皇。宏立，號延興元年。至六年，萬民死，諡獻文皇帝。改號󿀁承明元年，是歲元徽四年也。祖母馮[02002]氏，黃龍人，助治國事。初，佛狸母是󿀆人，󿀁木末所殺，佛狸以乳母󿀁太后，自此以來，太子立，輒誅其母。一云馮氏本江都人，佛狸元嘉二十七年南侵，畧得馮氏，濬以󿀁妾，獨得全焉。明年丁巳歲，改號太和。宋明帝末年，始與虜和好。元徽 昇明之世，虜使歲通。建元元年，僞太和三年也。宏聞太祖受禪，其冬，發衆遣丹陽王劉昶󿀁太師，按魏書劉昶傳，昶未嘗爲太師，疑有誤。寇司、豫二州。明年，詔遣衆軍北討。宏遣大將郁豆眷、叚長命攻壽陽及鍾離，󿀁豫州刺史垣[02003]崇祖、右將軍周盤龍、徐州刺史崔文仲等所破。宏又遣僞南部尚󿀂托跋等向司州，分兵出兖、青界，十萬衆圍朐山，戍主玄元度嬰城固守。青冀二州刺史盧紹之遣子奐領兵助之。城中無食，紹之出頓州南石頭亭，隔海運糧柴供給城內。虜圍斷海道，緣岸攻城，會潮水大至，虜渰溺，元度出兵奮擊，大破之。臺遣軍主崔靈建、楊法持、房靈民萬餘人從淮入海，船艦至夜各舉兩火，虜衆望見，謂是南軍大至，一時奔退。初，元度[02004]自云臂上有封侯志，宋世以示世祖，時世祖在東宮，󿀂與元度曰：「努力成臂上之相也。」虜退，上議加封爵，元度󿀀功於紹之，紹之又讓，故竝見寢。上乃擢紹之󿀁黃門郎。鬱州呼石頭亭󿀁平虜亭。紹之字子緒，范陽人，自云盧諶玄孫。宋大明中，預攻廣陵，勳上，紹之拔迹自投，上以󿀁州治中，受心腹之任。官至光祿大夫。永明八年，卒。三年，領軍將軍李安民、左軍將軍孫文顯與虜軍戰於淮陽，大敗之。初，虜寇至，緣淮驅畧，江[02005]北居民猶懲佛狸時事，皆驚走，不可禁止。乃於梁山置二軍，「二軍」元龜二百十七同，南監本、毛本、殿本作「一軍」。南置三軍，慈姥置一軍，洌州置二軍，三山置二軍，白沙洲置一軍，蔡州置五軍，長蘆置三軍，菰浦置二軍，徐浦置一軍，內外悉班階賞，以示威刑。僞昌黎王馮莎向司州，荒人桓天生說莎云：「諸蠻皆響應。」莎至，蠻竟不動。莎大怒，於淮邊獵而去。及壽春摧敗，朐山不拔，虜主出定州，大治道路，聲欲南行，不敢進。迺與僞梁郡王計曰：「兵出彭、泗間，無復鬬志，要當一兩戰[02006]得還󿀀。」旣於淮陽被破，一時奔走。青、徐間赴義民，先是或抄虜運車，更相殺掠，往往得南󿀀者數千家。上未遑外畧，以虜旣摧破，且欲示以威懷，遣後軍參軍車僧朗北使。虜問僧朗曰：「齊輔宋日淺，何故便登天位？」僧朗曰：「虞、夏登庸，親當革禪；魏、晉匡戰，「戰」通鑑齊高帝建元三年作「輔」。貽厥子孫。豈二聖促促於天位，兩賢謙虛以獨善？時宜各異，豈得一揆？苟曰事宜，故屈己應物。」虜又問：「齊主悉有何功業？」僧朗曰：「主上聖性寬仁，天識弘遠。少󿀁宋文皇所器[02007]遇，入參禁旅。泰始之初，四方寇叛，東平劉子房、張淹，北討薛索兒，兼掌軍國，豫司顧命。宋桂陽、建平二王阻兵內侮，一麾殄滅。蒼梧王反道敗德，有過桀、紂，遠遵伊、霍，行廢立之事。袁粲、劉秉、沈攸之同惡相濟，又秉旄杖鉞，大定凶黨。戮力佐時，四十餘載，經綸夷險，十五六年，此功此德，可謂物無異議。」虜又問：「南國無復齊土，何故封齊？」僧朗曰：「營丘表海，實󿀁大國。宋朝光啟土宇，謂是呂尚先封。今淮海之間，自有青、齊，非無地也。」又問：[02008]「蒼梧何故遂加斬戮？」僧朗曰：「蒼梧暴虐，󿀂契未聞，武王斬紂，懸之黃鉞，共是所聞，何󿀄於義？」昇明中，北使殷靈誕、苟昭先在虜，聞太祖登極，靈誕謂虜典客曰：「宋魏通好，憂患是同。宋今滅亡，魏不相救，何用和親？」及虜寇豫州，靈誕因請󿀁劉昶司馬，不獲。僧朗至北，虜置之靈誕下，僧朗立席言曰：「靈誕昔是宋使，今成齊民。實希魏主以禮見處。」靈誕交言，遂相忿詈，調虜曰：「使臣不能立節本朝，誠自慙恨。」劉昶賂客解奉君於會刺殺僧朗，[02009]虜卽收奉君誅之，殯斂僧朗，送喪隨靈誕等南󿀀，厚加贈賻。世祖踐阼，昭先具以啟聞，靈誕下獄死，贈僧朗散騎侍郎。永明元年冬，遣驍騎將軍劉纘、前軍將軍張謨使虜。明年冬，虜使李道固報聘，殿本考證云：「魏紀作『李彪』。」今按道固，李彪字。世祖於玄武湖水步軍講武，登龍舟引見之。自此歲使往來，疆埸無事。三年，初令鄰里黨各置一長，五家󿀁隣，五隣󿀁里，五里󿀁黨。四年，造戶籍。分置州郡，雍州、涼州、秦州、沙州、涇州、華州、岐州、河州、西華州、寧州、陝州、洛州、荊州、郢[02010]州、北豫州、東荊州、南豫州、西兖州、東兖州、南徐州、東徐州、青州、齊州、濟州二十五州在河南；錢大昕廿二史考異云：「按自雍至濟，數之止廿四州，蓋脫一州也。據通鑑注，則濟州之下當有光州。然以魏收地形志考之，光州延興五年改爲鎮，景明元年復，子顯所載者魏太和初之疆域，其時亦不當有光州矣。」湘州、「湘」局本作「相」。按錢大昕云「湘」當作「相」。懷州、秦州、錢大昕云：「河南有秦州，河北又有秦州，亦必有訛。」按通鑑胡三省注，河北十三州中有汾州，無秦州。東雍州、肆州、定州、瀛州、朔州、并州、冀州、幽州、平州、司州十三州在河北。凡分魏、晉舊司、豫、青、兖、冀、并、幽、秦、雍、涼十州地，及宋所失淮北󿀁三十八州矣。明年，邊人桓天生作亂，虜遣步騎萬餘人助之，至比陽，󿀁征虜將軍戴僧靜等所破。荒人胡丘生起義懸瓠，󿀁虜所擊，戰敗南奔。僞安南將軍遼東公、平南將軍上谷[02011]公又攻舞陰，通鑑齊武帝永明五年：「魏南部尚書公孫邃、上谷公張鯈帥衆與桓天生復寇舞陰。」考異云：「齊書魏虜傳云『偽安南將軍遼東公、平南將軍上谷公又攻舞陰』。魏書帝紀云『詔南部尚書公孫文慶、上谷公張伏干南討舞陰』。按公孫邃傳，邃字文慶，與內都幢將上谷公張鯈討蕭頤舞陰戍。蓋伏干亦鯈字也。」舞陰戍主輔國將軍殷公愍拒破之。六年，虜又遣衆助桓天生，與輔國將軍曹虎戰，大敗於隔城。至七年，遣使邢產、侯靈紹復通好。先是劉纘再使虜，太后馮氏悅而親之。馮氏有計畧，作皇誥十八篇，僞左僕射李思沖稱史臣注解。是歲，馮氏死。八年，世祖還隔城所俘獲二千餘人。佛狸已來，稍僭華典，胡風國俗，雜相揉亂。宏知談義，解屬文，輕果有遠畧。遊河北至比干墓，作弔比干文云：「脫非武發，封墓誰因？嗚[02012]呼分土，「分土」南監本、殿本、局本作「介士」。洪頤楫諸史考異云：「按魏孝文弔比干墓碑今尚存，諦視之，作『介士』，『分土』是傳寫之訛。」胡不我臣！」宏以己巳歲立圓丘、方澤，置三夫人、九嬪。平城南有干水，出定襄堺，流入海，去城五十里，世號󿀁索干都。錢大昕廿二史考異云：「索干卽桑乾之轉。」土氣寒凝，風砂恒起，六月雨雪。議遷都洛京。九年，遣使李道固、蔣少游報使。少游有機巧，密令觀京師宮殿楷式。清河崔元祖啟世祖曰：「少游，臣之外甥，特有公輸之思。宋世陷虜，處以大匠之官。今󿀁副使，必欲模範宮闕。豈可令氈鄉之鄙，取象天宮？臣謂且留少游，令使主反命。」世祖以非和通意，不許。少游，[02013]安樂人。虜宮室制度，皆從其出。初，佛狸討及胡於長安，「及」各本作「羯」，是。殺道人且盡。及元嘉南寇，獲道人，以鐵籠盛之。後佛狸感惡疾，自是敬畏佛教，立塔寺浮圖。宏父弘禪位後，黃冠素服，持戒誦經，居石窟寺。宏太和三年，各本並同。據魏書帝紀當作太和五年。道人法秀與苟兒王阿辱瑰王等謀反，「瑰王」各本並作「珮玉」。事覺，囚法秀，加以籠頭鐵鏁，無故自解脫，虜穿其頸骨，使呪之曰：「若復有神，當令穿肉不入。」遂穿而殉之，三日乃死。僞咸陽王復欲盡殺道人，按通鑑齊高帝建元二年作「議者或欲盡殺道人」。考異云：「齊書魏虜傳『咸陽王欲盡殺道人』。按咸陽王禧時尚幼，太和九年始封，恐非也。」太后馮氏不許。宏尤精信，粗涉義理，[02014]宮殿內立浮圖。宏旣經古洛，是歲下僞詔尚󿀂思慎曰：「夫覆載垂化，必由四氣運其功；曦曜望舒，亦須五星助其暉。仰惟聖母，睿識自天，業高曠古，將稽詳典範，日新皇度。不圖罪逆招禍，掩丁窮罰，「掩」南監本、局本作「奄」。殿本作「淹」，奄淹通。追惟罔極，永無逮及。思遵先旨，勑造明堂之樣。卿所制體含六合，事越中古，理圓義󿀅，可軌之千載。信是應世之材，先固之器也。羣臣瞻見模樣，莫不僉然欲速造，朕以寡昧，亦思造盛禮。卿可卽於今歲停宮城之作，營[02015]建此構，興皇代之奇制，遠成先志，近副朕懷。」又詔公卿參定刑律。又詔罷臈前儺，唯年一儺。又詔：「季冬朝賀，典無成文，以袴褶事非禮敬之謂，若置寒朝服，徒成煩濁，自今罷小歲賀，歲初一賀。」又詔：「王爵非庶姓所僭，伯號是五等常秩。烈祖之冑，仍本王爵，其餘王皆󿀁公，轉󿀁侯，南監本、毛本、殿本、局本「轉爲侯」上有「公」字。侯卽󿀁伯，子男如舊。雖名易於本，而品不異昔。公第一品，侯第二品，伯第三品，子第四品，男第五品。」十年，上遣司徒參軍蕭琛、范雲北使。宏西[02016]郊，卽前祠天壇處也。宏與僞公卿從二十餘騎戎服繞壇，宏一周，公卿七匝，謂之蹋壇。明日，復戎服登壇祠天，宏又繞三匝，公卿七匝，謂之繞天。以繩相交絡，紐木枝棖，覆以青繒，形制平圓，下容百人坐，謂之󿀁「繖」，一云「百子帳」也。於此下宴息。次祠廟及布政明堂，皆引朝廷使人觀視。每使至，宏親相應接，申以言義。甚重齊人，常謂其臣下曰：「江南多好臣。」僞侍臣李元凱對曰：「江南多好臣，歲一易主；江北無好臣，而百年一主。」[02017]宏大慙，出元凱󿀁雍州長史，俄召復職。世祖初，治白下，謂人曰：「我欲以此城󿀁上頓處。」後於石頭造靈車三千乘，「靈車」通鑑齊武帝永明十一年作「露車」，是。欲步道取彭城，形迹頗著。先是八年北使顏幼明、劉思斅反命，僞南部尚󿀂李思沖曰：「二國之和，義在庇民。如聞南朝大造舟車，欲侵淮、泗，推心相期，何應如此？」幼明曰：「主上方弘大信於天下，不失臣妾。旣與輯和，何容二三其德？壃埸之言，差不足信。且朝廷若必恭恕，「恭恕」南監本、毛本、殿本、局本作「赫怒」。使守在外，亦不近相淮濆。」思沖曰：「我國之彊，[02018]經畧淮東，何患不蕩海東岳，政存於信誓耳。且和好旣結，豈可復有不信？昔華元、子反，戰伐之際，尚能以誠相告，此意良慕也。」幼明曰：「卿未有子反之急，詎求登床之請？」是後宏亦欲南侵徐、豫，於淮、泗間大積馬蒭。十一年，遣露布并上󿀂，稱當南寇。世祖發揚、徐州民丁，廣設召募。北地人支酉，聚數千人，於長安城北西山起義。遣使告梁州刺史陰智伯。秦州人王度人起義應酉，攻獲僞刺史劉藻，秦、雍間七州民[02019]皆響震，衆至十萬，各自保壁，望朝廷救其兵。宏遣弟僞河南王幹、尚󿀂盧陽烏擊泰、雍義軍，「泰」南監本、殿本、局本作「秦」。幹大敗。酉迎戰，進至咸陽北濁谷，圍僞司空長洛王繆老生，按「繆老生」通鑑齊武帝永明十一年作「穆亮」。考異云：「齊書『穆亮』作『繆老生』，今從魏書。」合戰，又大破之，老生走還長安。梁州刺史陰智伯遣軍主席德仁、張弘林等數千人應接酉等，進向長安，所至皆靡。會世祖崩，宏聞關中危急，乃稱聞喪退師。太和十七年八月，使持節、安南大將軍、都督徐青齊三州諸軍事、南中郎將、徐州刺史、廣陵侯府長史、帶淮[02020]陽太守鹿樹生移齊兖州府長史府：「奉被行所尚󿀂符騰詔：『皇師雷舉，「雷」毛本、殿本、局本作「電」。搖旆南指，誓清江祲，志廓衡靄。以去月下旬，濟次河洛。會前使人邢巒等至，審知彼有大艾。以春秋之義，聞喪寢伐。爰勑有司，輟鑾止軔，休馬華陽，戢戈嵩北。便肇經周制，光宅中區，永皇基于無窮，恢盛業乎萬祀。辰居重正，「辰」南監本、毛本、殿本、局本作「宸」。按宸居，帝王之居也。帝居北辰宮，故從宀從辰，見正字通。鴻化增新，四海承休，莫不銘慶。』故以往示如律令。」并遣使弔國諱。遣僞大將楊大眼、張聰明等數萬人攻酉，酉、廣等[02021]竝見殺。張森楷校勘記云：「上有秦州人王度人起義應支酉，疑此『廣』係『度』字之訛。」隆昌元年，遣司徒參軍劉斅、車騎參軍沈宏報使至北。宏稱字玄覽。其夏，虜平北將軍魯直清率衆降，以󿀁督洛州軍事，領平戎校尉、征虜將軍、洛州刺史。是歲，宏徙都洛陽，改姓元氏。初，匈奴女名托跋，妻李陵，胡俗以母名󿀁姓，故虜󿀁李陵之後，虜甚諱之，有言其是陵後者，輒見殺，至是乃改姓焉。宏聞高宗踐阼非正，旣新移都，兼欲大示威力。是冬，自率大衆分寇豫、徐、司、梁四州。遣僞荊州刺[02022]史薛真度、尚󿀂郗祁阿婆出南陽，向沙堨，築壘開溝，󿀁南陽太守房伯玉、新野太守劉思忌所破。建武二年春，高宗遣鎮南將軍王廣之出司州，右僕射沈文季出豫州，左衞將軍崔慧景出徐州。宏自率衆至壽陽，軍中有黑氈行殿，容二十人坐，輦邊皆三郎曷剌真，槊多白真毦，鐵騎󿀁羣，前後相接。步軍皆烏楯槊，綴接以黑蝦蟆幡。牛車及驢駱駞載軍資妓女，三十許萬人。不攻城，登八公山，賦詩而去。別圍鍾離城，[02023]徐州刺史蕭惠休、輔國將軍申希祖拒守，出兵奮擊，宏衆敗，多赴淮死。乃分軍據邵陽州，柵斷水路，夾築二城。右衞將軍蕭坦之遣軍主裴叔業攻二城，拔之。惠休又募人出燒虜攻城車，虜力竭不能剋。王奐之誅，子蕭奔虜，「蕭」南監本、殿本、局本作「肅」。宏以󿀁鎮南將軍、南豫州刺史。遣肅與劉昶號二十萬衆，圍義陽。司州刺史蕭挺拒戰，「挺」各本作「誕」。按蕭誕事跡見蕭諶傳。虜築圍壍柵三重，燒居民淨盡，并力攻城，城中負楯而立。王廣之都督救援，虜遣三萬餘人逆攻太子右率蕭季敞於[02024]下梁，季敞戰不利。司州城內告急，王廣之遣軍主黃門侍郎梁王閒道先進，與太子右率蕭誅、「肅誅」各本作「蕭訹」，「訹」字亦訛，通鑑齊明帝建武二年作「蕭誄」。按蕭誄事跡見蕭諶傳。「太子右率」蕭諶傳作「太子左率」。輔國將軍徐玄慶、荊州軍主魯休烈據賢首山，出虜不󿀅。城內見援軍至，蕭誕遣長史王伯瑜及軍主崔恭祖出攻虜柵，因風放火，梁王等衆軍自外擊之，昶、肅棄圍引退，追擊破之。輔國將軍桓和出西陰平，僞魯郡公郯城戍主帶莫樓、󿀁東海太守江道僧設伏路側，和與合戰，大敗之。青、徐民降者百餘家。青、冀[02025]二州刺史王洪範遣軍主崔延攻虜紀城，竝拔之。宏先又遣僞尚󿀂盧陽烏、華州刺史韋靈智攻赭陽城，按通鑑考異云：「陽烏，淵小字；靈智，珍字也。」北襄城太守成公期拒守。虜攻城百餘日，設以鉤衝，不捨晝夜，期所殺󿀄數千人。臺又遣軍主桓歷生、「桓」南監本作「垣」。按垣歷生，垣榮祖之從弟，見垣榮祖傳。蔡道貴救援，陽烏等退，官軍追擊破之。夏，虜又攻司州櫟城二戍，戍主魏僧岷、朱僧起拒敗之。僞安南將軍、梁州刺史魏郡王元英十萬餘人通斜谷，寇南鄭。梁州刺史蕭懿遣軍主姜山安、趙超宗等數軍萬餘人，分[02026]據角弩、白馬、沮水拒戰，大敗。英進圍南鄭，土山衝車，晝夜不息。懿率東從兵二千餘人固守拒戰，隨手摧却。英攻城自春至夏六十餘日不下，死󿀄甚衆，軍中糧盡，擣麴󿀁食，畜菜葉直千錢。懿先遣軍主韓嵩等征獠，回軍援州城，至黃牛川，󿀁虜所破。懿遣氐人楊元秀還仇池，說氐起兵斷虜運道，氐卽舉衆攻破虜歷城、睪蘭、駱谷、仇池、平洛、蘇勒六戍。僞尚󿀂北梁州刺史辛黑末戰死。英遣軍副仇池公楊靈珍據泥[02027]公山，武興城主楊集始遣弟集朗與󿀀國氐楊馥之及義軍主徐曜甫迎戰於黃亘，大敗奔󿀀。時梁州土豪范凝、梁季羣於家請英設會，伏兵欲殺英，事覺，英執季羣殺之，凝竄走。英退保濁水，聞氐衆盛，與楊靈珍復俱退入斜谷，會天大雨，軍馬含漬，截竹煮米，於馬上持炬炊而食。「食」字下御覽三百二十引有「之」字。按通鑑作「執炬火於馬上炊之」。英至下辨，靈珍弟婆羅阿卜珍反，襲擊，英衆散，射中英頰。僞陵江將軍悅楊生領鐵騎死戰救之，得免。梁、󿀆平。武都太守杜靈瑗、[02028]奮武將軍望法憘、寧朔將軍望法泰、州治中皇甫耽竝拒虜戰死。追贈靈瑗、法憘羽林監，法泰積射將軍。時僞洛州刺史賈異寇甲口，󿀁上洛太守李靜所破。三年，虜又攻司州櫟城，󿀁戍主魏僧岷所拒破。秋，虜遣軍襲漣口，東海太守鄭延祉棄西城走，東城猶固守，臺遣冠軍將軍兖州刺史徐玄慶救援，虜引退，延祉伏罪。初，僞太后馮氏兄昌黎王馮莎二女，大馮美而有疾，󿀁尼，小馮󿀁宏皇后，生僞太子詢。後大馮[02029]疾差，宏納󿀁昭儀。宏初徙都，詢意不樂，思󿀀桑乾。宏制衣冠與之，詢竊毀裂，解髮󿀁編服左衽。大馮有寵，日夜讒詢。宏出鄴城馬射，詢因是欲叛北󿀀，密選宮中御馬三千疋置河陰渚。皇后聞之，召執詢，馳使告宏，宏徙詢無鼻城，在河橋北二里，尋殺之，以庶人禮葬。立大馮󿀁皇后，便立僞太子恪，是歲，僞太和二十年也。僞征北將軍恒州刺史鉅鹿公伏鹿孤賀鹿渾守桑乾，宏從叔平陽王安壽戍懷柵，在桑乾西北。渾非宏[02030]任用中國人，與僞定州刺史馮翊公目隣、安樂公托跋阿幹兒謀立安壽，分據河北。期久不遂，安壽懼，告宏。殺渾等數百人，任安壽如故。先是僞荊州刺史薛真度、尚󿀂郄祁阿婆󿀁房伯玉所破，宏怒，以南陽小郡，誓取滅之。「取」南監本、局本作「欲」。四年，自率軍向雍州。宏先至南陽，房伯玉嬰城拒守。宏從數萬騎，罩黃繖，去城一里。遣僞中󿀂舍人公孫雲謂伯玉曰：「公孫雲」通鑑齊明帝建武四年作「孫延景」。考異云：「齊書作『公孫雲』，今從魏書。」「我今蕩一六合，與先後行異。南監本、殿本、局本無「後」字。先行冬去春還，不󿀁停久；今誓不有所剋，終不還北，停此[02031]或三五年。卿此城是我六龍之首，無容不先攻取。遠一年，中不過百日，近不過一月，非󿀁難殄。若不改迷，當斬卿首，梟之軍門。闔城無貳，幸可改禍󿀁福。但卿有三罪，今令卿知。卿先事武帝，蒙在左右，不能盡節前主，而盡節今主，此是一罪。前歲遣偏師薛真度暫來此，卿遂破󿀄，此是二罪。武帝之胤悉被誅戮，初無報効，而反󿀁今主盡節，違天害理，此是三罪。不可容恕。聽卿三思，勿令闔城受苦。」伯玉遣軍副樂稚柔答曰：「承[02032]欲見攻圍，期於必剋，卑微常人，得抗大威，真可謂獲其死所。先蒙武帝徒採，「先蒙武帝徒採」南監本、殿本、局本作「先蒙武帝採拔」。按毛本作「先蒙武帝所採」。賜預左右，犬馬知恩，寧容無感。但隆昌延興，昏悖違常，聖明纂業，家國不殊。此則進不負心，退不愧幽。前歲薛真度導誘邊氓，遂見陵突，旣荷國恩，聊耳撲掃。回己而言，應畧此責。」宏引軍向城南寺前頓止，從東南角溝橋上過，伯玉先遣勇士數人著斑衣虎頭帽，從伏竇下忽出，宏人馬驚退，殺數人，宏呼善射將原靈度射之，應弦而倒。宏[02033]乃過。宏時大舉南寇，僞咸陽王元憘、彭城王元勰、常侍王元嵩、寶掌王元麗、廣陵侯元燮、都督大將軍劉昶、王肅、楊大眼、奚康生、長孫稚等三十六軍，前後相繼，衆號百萬。其諸王軍朱色鼓，公侯綠色鼓，伯子男黑色鼓，竝有鼙角，吹脣沸地。宏留僞咸陽王憘圍南陽，進向新野，新野太守劉思忌亦拒守。臺先遣軍主直閤將軍胡松助北襄城太守成公期守赭陽城，軍主鮑舉助西汝南、北義陽二郡太守黃瑤起戍舞陰[02034]城。宏攻圍新野城，戰鬪不息。遣人謂城中曰：「房伯玉已降，汝南󿀁獨自取糜碎？」「爲」南監本、殿本、局本作「何」。思忌令人對曰：「城中兵食猶多，未暇從汝小虜語也。」雍州刺史曹虎遣軍至均口，不進。通鑑齊明帝建武四年「雍州刺史曹虎與房伯玉不協，故緩救之，頓軍樊城」。考異云：「齊魏虜傳云『均口』，今從虎傳。」永泰元年，城陷，縛思忌，問之曰：「今欲降未？」思忌曰：「寧󿀁南鬼，不󿀁北臣。」乃死。贈冠軍將軍、梁州刺史。於是沔北大震，湖陽戍主蔡道福、赭陽城主成公期及軍主胡松、舞陰城主黃瑤起及軍主鮑舉、從陽太守席謙竝棄城走。按從陽卽順陽，子顯避梁諱改，南監本、殿本已改爲「順陽」。虜追軍獲瑤起，王肅募人臠食其[02035]肉。追贈冠軍將軍、兖州刺史。數日，房伯玉以城降。伯玉，清河人。旣降，虜以󿀁龍驤將軍，伯玉不肯受。高宗知其志，月給其子希哲錢五千，米二十斛。後伯玉就虜求南邊一郡，󿀁馮翊太守，生子幼，便教其騎馬，常欲南󿀀。永元末，希哲入虜，伯玉大怒曰：「我力屈至此，不能死節，猶望汝在本朝以報國恩。我若從心，亦欲間關求反。汝何󿀁失計？」遂卒虜中。虜得沔北五郡。宏自將二十萬騎破太子率崔慧景等於鄧城，進至樊城，臨[02036]沔水而去。還洛陽，聞太尉陳顯達經畧五郡，圍馬圈，宏復率大衆南攻，破顯達而死。喪還，未至洛四百餘里，稱宏詔，徵僞太子恪會魯陽。恪至，勰以宏僞法服衣之，始發喪。至洛，乃宣布州郡，舉哀制服，諡孝文皇帝。是年，王肅󿀁虜制官品百司，皆如中國。凡九品，品各有二。肅初奔虜，自說其家被誅事狀，宏󿀁之垂涕。以第六妹僞彭城公主妻之。封肅平原郡公。󿀁宅舍，以香塗壁。遂見信用。恪立，號景明元年，永元二年也。豫州[02037]刺史裴叔業以壽春降虜。先是僞東徐州刺史沈陵率部曲降。陵，吳興人，初以失志奔虜，大見任用，宏旣死，故南󿀀，頻授徐、越二州刺史。時王肅僞征南將軍、豫州都督。「偽」殿本作「為」。疑「偽」上脫一「為」字，殿本則「為」下脫一「偽」字也。朝廷旣新失大鎮，荒人往來，詐云肅欲󿀀國。少帝詔以肅󿀁使持節、侍中、都督豫徐司三州、右將軍、豫州刺史，西豐公，邑二千戶。虜旣得淮南，其夏，遣僞冠軍將軍南豫州刺史席法友攻北新蔡、安豐二郡太守胡景畧於建安城，死者萬餘人，百餘日，朝廷無[02038]救，城陷，虜執景畧以󿀀。其冬，虜又遣將桓道福攻隨郡太守崔士招，破之。後僞咸陽王憘以恪年少，與氐楊集始、楊靈祐、乞佛馬居及虜大將支虎、李伯尚等十餘人，請會鴻池陂，因恪出北芒獵，襲殺之。憘猶豫不能發，欲更剋日。馬居說憘曰：「殿下若不至北芒，便可回師據洛城，閉四門。天子聞之，必走向河北走桑乾，南監本、局本無「走」字。仍斷河橋，󿀁河南天子。隔河而治，此時不可失也。」憘又不從。靈祐疑憘反己，卽馳告恪。憘聞事敗，欲走渡河，[02039]而天雨暗迷道，至孝義驛，恪已得洛城。遣弟度平王領數百騎先入宮，「度」南監本、局本作「廣」。知無變，乃還。遣直衞三郎兵討憘，「郎」南監本、局本作「部」。執殺之。虜法，謀反者不得葬，棄尸北芒。王肅以疾卒。

史臣曰：齊、虜分，江南󿀁國歷三代矣。華夏分崩，舊京幅裂，觀舋阻兵，事興東晉。二庾藉元舅之盛，自許專征，元規臨邾城以覆師，稚恭至襄陽而反旆。褚裒以徐、兖勁卒，壹沒於鄒、魯。殷浩驅楊、豫之衆，大敗於山桑。桓溫弱冠雄姿，因平蜀[02040]之聲勢，步入咸關，野戰洛、鄴。旣而鮮卑固於負海，羌、虜割有秦、代，自󿀁敵國，情險勢分，宋武乘機，故能以次而行誅滅。及魏虜兼并，河南失境，兵馬土地，非復曩時。宋文雖得之知己，未能料敵，故師帥無功，每戰必殆。泰始以邊臣外叛，遂亡淮北，經畧不振，乃議和親。太祖創命，未及圖遠，戎塵先起，侵暴方牧，淮、豫剋捷，青、海摧奔，以逸待勞，坐微百勝。自四州淪沒，民戀本朝，國祚惟新，歌奉威德，提戈荷甲，人自󿀁鬪，深壘結防，[02041]想望南旗。天子習知邊事，取亂而授兵律，若前師指日，遠掃臨、彭，而督將逗留，援接稽曉，張元濟校勘記云：「『稽曉』係『稽晚』之訛，謝蘥傳亦有論公事稽晚語。」按南監本、局本作「稽緩」，義與「稽晚」近。殿本作「稽繞」，繞乃緩字之形訛。向義之徒，傾巢盡室。旣失事機，朝議北寢，偃武修文，更思後會。永明之世，據已成之策，職問往來，關禁寧靜。壃埸之民，竝安堵而息窺覦，百姓附農桑而不失業者，亦由此而已也。夫荊棘所生，用武之弊，寇戎一犯，󿀄痍難復，豈非此之驗乎？建武初運，獯雄南逼，豫、徐彊鎮，嬰高城，蓄士卒，不敢與之校武。胡馬蹈藉淮、肥，而常自戰其地。梯[02042]衝之害，鼓掠所亡，建元以來，未之前有。兼以穹廬華徙，卽禮舊都，雍、司北部，親近許、洛，平塗數百，通驛車軌，󿀆世馳道，直抵章陵，鑣案所騖，晨往暮返。虜懷兼弱之威，挾廣地之計，彊兵大衆，親自凌殄，旍鼓彌年，矢石不息。朝規懦屈，莫能救禦，故南陽覆壘，新野頹隍，民戶墾田，皆󿀁狄保。雖分遣將卒，俱出淮南，未解沔北之危，已深渦陽之敗。征賦內盡，民命外殫，比屋騷然，不聊生矣。夫休𠘶?之數，「休𠘶」南監本、殿本、局本作「休頹」。按𠘶乃否之古字，後人不曉，妄改為「頹」耳。誠有天機，得失之迹，各󿀀人[02043]事。豈不由將率相臨，貪功昧賞，勝敗之急，不相救讓？號令不明，固中國之所短也。

贊曰：天立勍胡，竊有帝圖。卽安諸夏，建號稱孤。齊民急病，并邑焚刳。[02044][02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