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十六
道武七王列傳第四 清河王 陽平王 河南王 河間王 長樂王 廣平王 京兆王
本卷(回)字数:11543

道武皇帝十男:宣穆劉皇后明元皇帝賀夫人清河王紹大王夫人陽平王熙王夫人河南王曜河間王修長樂王處文二王母氏闕。段夫人廣平王連京兆王黎。皇子[00910]母氏並闕,皆早薨,無後。

清河王紹天興六年封。兇佷險悖,不遵教訓。好輕遊里巷,劫剝行人,斫射犬豕,以󿀁戲樂。太祖嘗怒之,倒懸井中,垂死乃出。太宗常以義方責之,遂與不協,恒懼其󿀁變。而母夫人賀氏有譴,太祖幽之於宮,將殺之。會日暮,未決。賀氏密告曰:「汝將何以救吾?」乃夜與帳下及宦者數人,踰宮犯禁。左右侍御呼曰:「賊至!」太祖驚起,求弓刀不獲,遂暴崩。明日,宮門至日中不開,[00911]稱詔召百僚於西宮端門前北面而立,從門扇間謂羣臣曰:「我有父,亦有兄,公卿欲從誰也?」王公已下皆驚愕失色,莫有對者。良久,南平公長孫嵩曰:「從王。」羣臣乃知宮車晏駕,而不審登遐之狀,唯陰平公元烈哭泣而去。於是朝野兇兇,人懷異志。肥如侯賀護舉烽於安陽城北,故賀蘭部人皆往赴之,其餘舊部亦率子弟招集族人,往往相聚。聞人情不安,乃出布帛班賜王公以下,上者數百匹,下者十匹。先是,太宗[00912]外,聞變乃還,潛于山中,使人夜告北新侯安同,衆皆響應。太宗至城西,衞士執送。於是賜母子死,誅帳下閹官、宮人󿀁內應者十數人,其先犯乘輿者,羣臣於城南都街生臠割而食之。時年十六。母卽獻明皇后妹也,美而麗。初太祖賀蘭部,見而悅之,告獻明后,請納焉,后曰:「不可,此過美不善,且已有夫。」太祖密令人殺其夫而納之,生,終致大逆焉。

陽平王熙天興六年封。聰達有雅操,󿀁宗屬所[00913]欽重。太宗治兵於東部,詔督十二軍校閱,甚得軍儀,太宗嘉之,賞賜隆厚。後討西部越勤,有功。泰常六年薨,時年二十三。太宗哀慟不已,賜溫明祕器,禮物󿀅焉。有七子。

長子,襲爵。身長八尺,美姿貌,性謹厚,武藝過人。從世祖山胡白龍西河,屠其城,別破餘黨,斬首數千級。改封臨淮王,拜鎮東將軍。尋改封淮南王,除使持節、都督豫洛河南諸軍事、鎮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鎮虎牢。威名甚著。後[00914]武昌王提并州諸軍討吐京胡曹僕渾西,平之。拜使持節、前鋒大將軍、都督諸軍事,北討蠕蠕,破之,運軍儲於比干城劉義隆遣將寇邊,從征於懸瓠,破之。拜使持節、都督雍秦二州諸軍事、鎮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雍州刺史,鎮長安。綏撫土,得民夷之心。時義隆寇南鄙,以威信素著,復󿀁虎牢鎮都大將。高宗時,轉使持節、都督涼州諸軍事、鎮西大將軍,儀同如故。高祖初,入󿀁中都大官,拜侍中,轉征[00915]西大將軍,遷司徒。賜安車几杖,入朝不趨。太和十二年薨,年七十三。時高祖有事宗廟,始薦,聞薨,󿀁之廢祭。輿駕親臨,哀慟,詔有司監護喪事,禮賵有加。追贈平東大將軍、定州牧,司徒如故。諡曰靖王三子。

世子吐萬,早卒,贈冠軍、并州刺史、晉陽順侯

,襲祖爵。薨,諡曰僖王。

世遵,襲。世宗時,拜前軍將軍、行幽州事、兼西中郎將,又行青州事。尋遷驍騎將軍。出󿀁征虜[00916]將軍、幽州刺史。世遵性清和,推誠化導,百姓樂之。肅宗時,以本將軍󿀁荊州刺史。尋加前將軍。初在󿀆陽,復有聲迹,後頗行貨賄,散費邊儲,由是聲望有損。首及襄陽民望入密信引世遵,請以襄陽內附。世遵表求赴應,朝議從之,詔加世遵持節、都督荊州南諸軍事、平南將軍,加散騎常侍,餘如故。遣洛州刺史伊瓫生,冠軍將軍、魯陽太守崔模󿀁別將,率步騎二萬受世遵節度。軍至󿀆水等皆疑不渡。世遵怒,臨[00917]之以兵,乃濟。而內應者謀泄,󿀁蕭衍雍州刺史所殺,築門以自固。襄陽邑郭,燒殺數萬口。會是夜大風雨雪,等班師,士卒凍死十二三。世遵瓫生並坐免官。後除散騎常侍、平北將軍、定州刺史,百姓安之。孝昌元年,薨於州。贈散騎常侍、征西將軍、雍州刺史,諡曰康王

敬先,襲。歷諫議大夫、散騎常侍,領主衣都統。元顥莊帝北巡。敬先與叔父等於河梁起義,󿀁所害。追贈侍中、車騎大將軍、太尉公、[00918]定州刺史。

宣洪,襲。歷諫議大夫、光祿少卿。武定中,與元瑾謀反,誅,國除。

世遵,字世平。累遷通直常侍、征虜將軍。以河梁立義之功,封安康縣開國伯,食邑五百戶,除散騎常侍、平東將軍。卒,贈使持節、征東將軍、青州刺史。出帝時,復贈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冀州刺史。均六子。

長子忻之,性粗武,幼有氣力。釋褐定州平北府[00919]中兵參軍,稍遷尚󿀂右中兵郎。以渚起義之勳,賜爵東阿侯。初,孝莊之圖尒朱榮元天穆也,忻之密啟,臨事之日,乞得侍立,手斬二人。及之死,百僚入賀,忻之獨蒙勞問。莊帝崩於晉陽忻之內懼。及齊獻武王起義北,忻之奔赴。後廢帝時,除散騎常侍、大丞相右長史。出帝初,襲先封安康縣開國伯,除撫軍將軍、北徐州刺史。便道之州,屬樊子鵠瑕丘反,遂於中途遇害。以死王事,追贈使持節、都督定殷二州諸軍事、驃[00920]騎大將軍、司空公、定州刺史,諡曰文貞。

忻之慶鸞武定末,司徒諮議參軍。

慶鸞慶哲,終於司農少卿,贈中軍將軍、濟州刺史。

,容貌魁偉。起家司空參軍,轉符璽郎、太常丞、鎮遠將軍、東海太守帶峒峿戍主。殿本考證漢書卷二八上地理志東海郡司吾,以爲「峒」是「㟃」之訛。按水經注卷二六沭水篇見「司吾山」、「司吾縣故城」。「峒」字訛,考證說是。頗好內學,每云地有福,孝昌末遂詣尒朱榮建義元年,與同入。除中軍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封鄄城縣開國伯,邑五百戶,󿀁并州東面大都[00921]督,鎮樂平死之後,󿀁土民王惡氈起義殺之。後贈征西將軍、雍州刺史。

長淵,襲。武定中,南青州長史。受禪,爵例降。

菩薩,給事中。卒,贈濟南太守。

吐萬鍾葵,早卒。

長子法壽,侍御中散,累遷中散大夫。出除龍驤將軍、安州刺史。法壽先令所親微服入境,觀察風俗,下車便大行賞罰,於是境內肅然。更滿還朝,吏人詣闕訴乞,肅宗嘉之,詔復州任。後徵󿀁[00922]太中大夫,加左將軍。遷平東將軍、光祿大夫。建義初,於河陰遇害,贈車騎將軍、相州刺史。

慶始,大司農丞。與父同時見害。贈前將軍、廣州刺史。

慶始慶遵武定末,瀛州騎府司馬。

慶遵慶智,美容貌,有几案才。著作佐郎、司徒中兵參軍。卒於太尉主簿。

法壽法僧,自太尉行參軍稍轉通直郎,寧遠將軍,司徒、司馬掾,龍驤將軍,益州刺史。素無治[00923]幹,加以貪虐,殺戮自任,威怒無恒。王賈諸姓,州內人士,法僧皆召󿀁卒伍,無所假縱。於是合境皆反,招引外寇。蕭衍遣將張齊率衆攻逼,城門晝閉,行旅不通。法僧上表曰:「臣忝守遐方,變生慮表,賊衆侜張,所在強盛。統內城戍悉已陷沒,近州之民亦皆擾叛。唯獨州治僅存而已,亡滅之期,非旦則夕。臣自思忖,必是死人,但恐不得謝罪闕庭,旣忝宗枝,累辱不淺。若死󿀁鬼,永曠天顏,九泉之下,實深重恨。今募使間行,偷路奔[00924]告,若臺軍速至,猶希全保。哭送使者,不知所言。」肅宗詔曰:「比敕傅竪眼倍道兼行,而猶未達,可更遣尚󿀂郎堪幹者一人馳驛催遣,庶令拔彼倒懸,救茲危急。」竪眼頻破張齊,於是獲全。徵拜光祿大夫,出󿀁平東將軍、兗州刺史,轉安東將軍、徐州刺史。孝昌元年,法僧殺行臺高謨「謨」殿本據卷九肅宗紀孝昌元年正月記此事和卷五七高祐附高諒傳改作「諒」。按北史卷一六道武七王傳也作「諒」。「謨」字訛。反於彭城,自稱尊號,號年天啟。大軍致討,法僧攜諸子,擁掠城內及文武,南奔蕭衍

鍾葵,字阿成。太子右率、北中郎將、撫冥[00925]將、光祿卿。出除平北將軍、幽州刺史。卒,諡曰貞。長子,字洪達。太尉長史。

,繼叔父廣平王連

比陵太延五年󿀁司空,賜爵䍧牱公。除安遠將軍、懷荒鎮大將。卒。

天琚,襲。高祖時征虜將軍、青州刺史。從駕南征,拜後將軍,尋降公󿀁侯,除西中郎將。世祖時,張森楷云:「上已稱『高祖時』,則此不得云『世祖』,『祖』蓋『宗』字之訛。」征虜將軍、夏州刺史。卒,贈本將軍、濟州刺史。

延伯襲。卒。[00926]

河南王曜天興六年封。五歲,嘗射雀於太祖前,中之,太祖驚歎焉。及長,武藝絕人,與陽平王熙等並督諸軍講武,衆咸服其勇。泰常七年薨,時年二十二。有七子。

長子,驍烈有父風。世祖時,襲爵,改封潁川王。迎昭儀于塞北,時年十六,有夙成之量,殊域敬焉。後改封武昌。拜使持節、鎮東大將軍、平原鎮都大將。在任十年,大著威名。後與淮南王他討平吐京,遷使持節、車騎大將軍、統萬鎮[00927]大將,賜馬百匹,羊千口,甚見寵待。太安元年薨,年四十七,諡曰成王

長子平原,襲爵。忠果有智略。顯祖時,蠕蠕犯塞,從駕擊之,平原戰功居多。拜假節、都督齊兗二州諸軍事、鎮南將軍、齊州刺史,善於懷撫,邊民󿀀附者千有餘家。高祖時,妖賊司馬小君,自稱後,聚黨三千餘人,屯聚平陵,號年聖君。攻破郡縣,殺害長吏。平原身自討擊,殺七人,擒小君,送京師斬之。又有妖人劉舉,自稱天子,扇惑百[00928]姓。復討斬之。時歲穀不登,齊民飢饉,平原以私米三千餘斛󿀁粥,以全民命。北州戍卒一千餘人,還者皆給路糧。百姓咸稱詠之。州民韓凝之等千餘人,詣闕頌之,高祖覽而嘉歎。及還京師,每歲率諸軍屯於漠南,以󿀅蠕蠕。遷都督雍秦梁益四州諸軍事、征南大將軍、開府、雍州刺史,鎮長安太和十一年薨,贈以本官,加羽葆、鼓吹,諡曰簡王。有五子,長子󿀁沙門,捨其子,以爵讓其次弟固辭,詔許身終之後,令[00929]襲爵,乃受之。

,字紹達。少有父風,頗覽󿀂傳。沉重少言,寬和好士。拜通直散騎常侍,尋加冠軍將軍,守河南尹。車駕南伐,以󿀁平南將軍,還,除左衞將軍,出󿀁征虜將軍、齊州刺史。時革變之始,百度惟新,上遵高祖之旨,下釆之舊風,軌制粲然,皆合規矩。高祖覽其所上,嗟美者久之,顧謂侍臣曰:「諸州刺史皆能如此,變風易俗,更有何難。」下詔褒美,班之天下,一如鑒所上。人愛詠,咸[00930]曰耳目更新。高祖崩後,罷沙門󿀀俗,棄其妻子,納一寡婦曹氏󿀁妻。曹氏年齒已長,攜男女五人隨歷城,干亂政事。及五子七處受納,皆順其意,言無不從。於是獄以賄成,取受狼籍,人苦之,治名大損。世宗初,以本將軍轉徐州刺史。屬徐兗大水,民多飢饉,表加賑恤,民賴以濟。先是,京兆王愉󿀁徐州,王旣年少,長史盧淵寬以馭下,郡縣多不奉法。表曰:「梁郡太守程靈虬,唯酒是耽,貪財󿀁事,虐政[00931]殘民,寇盜並起,黷音悖響,盈於道路,部境呼嗟,僉焉怨酷。梁郡密邇僞畿,醜聲易布,非直有點清風,臣恐取嗤荒遠。請免所居官,以明刑憲。」詔免靈虬郡,徵還京師,於是境肅然。蕭衍角城戍主柴慶宗,以城內附,淮陽太守吳秦生率兵千餘赴之。衍淮陰援軍已來斷路,秦生屢戰破之,乘勝而進,遂克角城世宗曰:「知摧角城,威謀展稱,良以欣然。此城襟帶滸,川路衝要,自昔經算,未能克之,蟻固積紀,每成邊害。將[00932]軍淵規潛運,妙略克宣,闢境克城,功著不日,據要扼喉,津徑勢阻,可謂勳高三捷,朕甚嘉焉。守御諸宜,善以量度,矜慰之使,尋當別遣。」年四十二薨,贈衞大將軍、齊州刺史,王如故,諡曰悼王。長子伯宗,員外郎;

仲淵蘭陵太守。並早卒。

仲淵季偉武定中,太尉中兵參軍。

,字善意薨之後,與伯宗競求承襲。尚󿀂令奏:「太和中出󿀁沙門,讓爵於[00933]年在弱冠,宜承基緒,求遜王爵以󿀀正胤。先朝詔終身,聽如其請。旣薨逝,求襲封。謹尋詔旨,聽傳子,不許其身。先讓後求,有乖道素,請令伯宗承襲。」世宗詔曰:「初以讓,而還讓其子,交讓之道,於是乎著。其子早終,可聽襲。」尋拜諫議大夫、兼太子率更令,轉通直散騎常侍、兼東中郎將。肅宗時,出󿀁輔國將軍、涼州刺史,坐事免。久之,除東郡太守。正光四年薨,贈安東將軍、相州刺史。[00934]

,字思義,襲爵。後拜前軍將軍、征蠻都督。莊帝初,於河陰遇害。贈散騎常侍、征東大將軍、儀同三司、相州刺史。

襲。受禪,爵例降。

,字瓫生高祖時直寢,從駕征新野。終於羽林監。

,字辟邪。威遠將軍、羽林監。卒,贈河間太守。

,字道明。太尉府行參軍、司徒掾、鎮遠將[00935]軍、太僕少卿。出除安西將軍、東秦州刺史。建義初,卒於州,墓誌集釋元𩠒卽馗。)墓誌圖版七二說他「薨於河陰鑾駕之右」,則解任還洛陽尒朱榮,於河陰被殺。誤。贈征東將軍、青州刺史。

河間王修天賜四年封。泰常元年薨,無子。世祖繼絕世,詔河南王曜之子羯兒爵,改封略陽。後與永昌王健督諸軍討禿髮保周番和,徙張掖民數百家於武威,遂與諸將私自沒入。坐貪暴,降爵󿀁公。後統西諸軍襲蠕蠕,至於漠南。仍復王爵,加征西大將軍。正平初,有罪賜死,爵除。[00936]

長樂王處文天賜四年封。聰辯夙成。年十四,泰常元年薨,太宗悼󿀄之,自小斂至葬,常親臨哀慟。陪葬金陵。無子,爵除。

廣平王連天賜四年封。始光四年薨,無子。世祖繼絕世,以陽平王熙之第二子󿀁南平王,以繼後,加平西將軍。好弓馬,射鳥,輒歷飛而殺之,冊府卷二六六三一六〇頁。)此句下有「日射兔得五十頭」一句,當是此脫文。時皆歎異焉。世祖嘗命左右分射,勝者中的,籌滿,詔解之,三發皆中,世祖大悅。器其藝能,常引侍左右,賜馬百匹,僮僕數十人。後[00937]拜假節、都督平州諸軍事、領護東夷校尉、鎮東大將軍、儀同三司、平州刺史,鎮和龍。在州綏導有方,民夷悅之。徙涼州鎮將、都督西戎諸軍事、領護西域校尉,賜御馬二匹。臨鎮清慎,恩著土。更滿還京,父老皆涕泣追送,若違所親。太和十一年,從駕巡方山,道薨。

飛龍,襲,後賜名。身長九尺,腰帶十圍,容貌魁偉。雅有風則,貞白卓然,好直言正諫,朝臣憚之。高祖特垂欽重,除宗正卿、右光祿大夫,詔曰:[00938]「自今奏事,諸臣相稱可云姓名,惟南平王一人可直言其封。」遷左光祿大夫。太和十七年薨,賜朝服一具、衣一襲、東園第一祕器、絹千匹。高祖緦衰臨喪,哀慟左右,醼不舉樂。贈衞將軍、定州刺史,賜帛五百匹。諡曰安王。子,襲。

亦有譽於時,除恢武將軍,進平西將軍,領西中郎將,出󿀁安北將軍、平州刺史。景明元年,薨於平城

伯和,襲。永平三年薨,贈散騎侍郎,諡曰哀王闕。

此句下百衲本的底本一葉空白,南本以下諸本或留空白若干行,或不留,均注「闕一版」或單注「闕」字。據卷首目錄廣平王連下附南平王渾曾孫仲冏。缺葉的內容,一是所附仲冏傳;二,據出土墓誌,可能還有元霄他子元倪等及其後裔的簡略記載。仲冏傳冊府中保存了二條。(一)卷二八〇(三三〇七頁)云:「弟之子武貞王仲冏孝文時,出爲輔國將軍、光州刺史,遭母憂還。孝昌末,除秦州刺史。」(二)卷二八四(三三四五頁)云:「伯和無子,以弟文華仲冏(原訛作固)襲王封,後爲蕭寶夤所害,諡曰武貞(原訛作真承宗襲,早卒,以弟安平子仲略繼。」這兩條出於此無疑,但旣刪節不全,又有錯誤。關於事跡不備的,如歷官及他鎮壓秦隴變亂軍,爲變亂軍擊敗事,具見本書卷九肅宗紀孝昌三年正月和墓誌集釋元暐卽仲冏墓誌圖版七四。關於錯誤或可疑的,這數十字中就有兩點。一是世次。據第一條仲冏是「弟之子」,據第二條是伯和文華子,則又是孫。自相矛盾。今按元暐墓誌說是道武帝六世孫,又說是江陽王繼猶子;元旰墓誌集釋圖版七五說「兄光州刺史、南平王」,卽仲冏子,則仲冏亦是並見集釋卷三跋文,正是「弟之子」。據此,知第一條不誤,第二條「以弟文華仲冏」句,「弟」上脫「纂」字。目錄「曾孫」也當作「孫」。二是第一條說仲冏孝文時出爲光州刺史。據元暐墓誌,他在孝昌三年五二七被殺,年三十八,上推生於太和十四年(四九〇)元宏孝文帝死於太和二十三年,仲冏才十歲。南、北朝皇子童年出鎮是有的,但他是疏族,且據文在先已官諫議大夫,中書侍郎,文在他未仕之先,已說什麼「樂善顯於冠日」,他出仕不能很早。這裏所稱「孝文」是錯誤的。缺頁中內容除仲冏爲附傳外,當還附見元霄的其他子孫,如見於冊府這兩條的有文華安平,見於墓誌的有元倪(圖版七三)元旰(圖版七五)父子,或名在缺頁中。[00939][00940][00941]統卒,贈涼州刺史。

思略武定瀛州治中。

思略叔略武定中太尉主簿。

京兆王黎天賜四年封,神䴥元年薨。

,襲,改封江陽王,加平北將軍。薨,無子,顯祖南平王霄第二子󿀁後。

,字世仁。襲封江陽王,加平北將軍。高祖時,除使持節、安北將軍、撫冥鎮都大將,轉都督柔玄撫冥懷荒三鎮諸軍事、鎮北將軍、柔玄鎮大將。[00942]入󿀁左衞將軍,兼侍中,又兼中領軍,留守洛京。尋除持節、平北將軍,鎮攝舊都。高車酋帥樹者擁部民反叛,詔都督北討諸軍事,自懷朔已東悉禀節度。表:「高車頑黨,不識威憲,輕相合集,背役逃󿀀。計其兇戾,事合窮極,若悉追戮,恐遂擾亂。請遣使鎮別推檢,斬愆首一人,自餘加以慰喻,若悔悟從役者,卽令赴軍。」詔從之。於是叛徒往往󿀀順。高祖善之,顧謂侍臣曰:「江陽良足大任也。」車駕北巡,至高車悉降,恒朔[00943]清定。高車擾叛,頻表請罪,高祖優詔喻之。世宗時,除征虜將軍、青州刺史,轉平北將軍、恒州刺史,入󿀁度支尚󿀂。青州之日,民飢餒,󿀁家僮取民女󿀁婦妾,又以良人󿀁婢,󿀁御史所彈,坐免官爵。後大將軍高肇世宗󿀁平東將軍,鎮遏徐揚世宗崩,班師。及靈太后臨朝,先納太后妹,復尚󿀂、本封,尋除侍中、領軍將軍。又除特進、驃騎將軍,侍中、領軍如故。頻表固讓,許之。又詔還依前授。太師、[00944]陽王雍,太傅、清河王懌,太保、廣平王懷及門下八座,奏追論太和中慰喻高車、安輯四鎮之勳,增邑一千五百戶。又上表陳讓,詔聽減戶五百。靈太后以子姻戚,數與肅宗宅,置酒高會,班賜有加。尋加侍中、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特進、領軍如故。徙封京兆王疾患積年,枕養于家,每至靈太后肅宗遊幸於外,時令扶入,居守禁內。及節慶宴饗,皆力疾參焉。遷司空公,侍中如故。寬和容裕,號󿀁長者。神龜末,子[00945]得志,轉司徒公,仍加侍中。以蕃王,宿宦舊貴,高祖時歷內外顯任,意遇已隆。靈太后臨朝,入居心膂,兼處門下,歷轉台司,又居權重,榮赫一世。頻表遜位,乞以司徒授崔光。詔遣侍中、安豐王延明,給事黃門侍郎盧同敦勸。又啟固讓,轉太保,侍中如故,加後部鼓吹,頻表陳辭,不許。詔曰:「至節嘉辰,禮有朝慶,親尊戚老,理宜優異。王位高年宿,可依齊郡王簡故事,朝訖引坐,免其拜伏。」轉太傅,侍中如故。頻讓不許,又[00946]遣使敦勸,乃受之。時執殺生之柄,威福自己,門生故吏遍於省闥,拜受之日,送者傾朝,當世以󿀁榮,有識者󿀁之致懼。太官給酒膳,供賓客。又詔令乘步挽至殿庭,兩人扶侍,禮秩與丞相高陽王相埒。後除使持節、侍中、太師、大將軍、󿀉尚󿀂事、大都督,節度西道諸軍。及出師之日,車駕臨餞,傾朝祖送,賞賜萬計。轉太尉公,侍中、太師、󿀉尚󿀂、都督並如故。尋詔班師。啟求還復江陽,詔從之。晚更貪婪,聚斂無已。牧守令長[00947]新除赴官,無不受納貨賄,以相託付。妻子各別請屬,至乃郡縣微吏,亦不得平心選舉。憑威勢,法官不敢糾摘,天下患之。黜,廢於家。初,尒朱榮之󿀁直寢也,數以名馬奉接以恩意,甚德之。建義初,復以󿀁太師、司州牧。永安二年薨,卷一一孝莊紀永安元年十月壬子稱「太師、江陽王繼薨」。據墓誌集釋元繼墓誌圖版七六死在永安元年,與合。這裏「二」乃「元」之訛。贈假黃鉞、都督雍華涇邠秦岐河梁益九州諸軍事、大將軍、󿀉尚󿀂、大丞相、雍州刺史,王如故。諡曰武烈。

長子,字伯儁,小字夜叉世宗時,拜員外郎。[00948]靈太后臨朝,以妹夫,除通直散騎侍郎。妻封新平郡君,後遷馮翊郡君,拜女侍中。以此意勢日盛,尋遷散騎常侍,光祿少卿,領嘗食典御,轉光祿卿。女夭,靈太后詔曰:「長女,年垂弱笄,奄致夭喪,悼念兼懷,可贈鄉主。」尋遷侍中,餘官如故,加領軍將軍。旣在門下,兼總禁兵,深󿀁靈太后所信委。太傅、清河王懌,以親賢輔政,參決機事,以恃寵驕盈,志欲無限,裁之以法。輕其󿀁人,每欲斥黜之。殿本考證云:「『叉』疑當作『又』。推案文義,蓋言,非也。」按北史卷一六簡括魏書這段文字爲「太傅、清河王懌以親賢輔政,每欲斥黜之」,也是說欲斥黜考證說疑是。遂令通直郎[00949]告司染都尉韓文殊欲謀逆立坐禁止。後窮治無實,雖得免,猶以兵衞守於宮西別館。久之,終󿀁己害,乃與侍中劉騰密謀。靈太后時在嘉福,未御前殿詐取主食中黃門胡玄度胡定列誣,云許等金帛,令以毒藥置御食中以害帝,自望󿀁帝,許兄弟以富貴。以具奏,肅宗聞而信之,乃御顯陽殿永巷門靈太后不得出。入,遇含章殿後,欲入徽章東閤厲聲不聽。曰:「汝欲反邪?」[00950]曰:「元叉不反,正欲縛反人。」命宗士及直齋等三十人執衣袂,將入含章東省,使數十人防守之。稱詔召集公卿,議以大逆論,咸畏憚,無敢異者。唯僕射游肇執意不同。語在其持公卿議入奏,俄而事可,夜中殺。於是假󿀁靈太后辭遜之詔。遂與太師高陽王雍等輔政,常直禁中,肅宗呼󿀁姨父。自後專綜機要,巨細決之,威振於內外,百僚重跡。相州刺史、中山王熙抗表起義,以討󿀁名,不果,見誅。[00951]遷衞將軍,餘如故。後靈太后肅宗醼於西林園,日暮還宮,右衞將軍奚康生復欲圖,不克而誅。語在其。是後,肅宗徙御徽音殿亦入居殿右。旣在密近,曲盡佞媚,以承上旨,遂蒙寵信。出入禁中,恒令勇士持刀劍以自先後,公私行止,彌加威防。千秋門外廠下施木闌檻,有時出入,止息其中,腹心防守,以󿀅竊發,人物求見者,遙對之而已。乃封其子亮平原郡開國公,食邑一千戶。及拜,肅宗御南門臨觀,并賜御[00952]馬,帛千匹。初,之專政,矯情自飾,勞謙待士,時事得失,頗以關懷,而才術空淺,終無遠致。得志之後,便驕愎,耽酒好色,與奪任情。乃於禁中自作別庫掌握之,寶充牣其中。御覽卷七〇四(三一四二頁。)北史此句「寶」上有「珍」字。疑當有此字。但北史傳本亦無此字,今不補。又曾臥婦人於食輿,以帊覆之,令人輿入禁內,出亦如之,直衞雖知,莫敢言者。輕薄趣勢之徒,以酒色事之,姑姊婦女,朋淫無別。政事怠惰,綱紀不舉,州鎮守宰,多非其人。於是天下遂亂矣。從劉騰死後,防衞微緩,頗亦自寬,時宿於外,每日出遊,留連他[00953]邑。靈太后微察知之。積習生常,無復虞慮。其所親諫又不納。正光五年秋,靈太后肅宗謂羣臣曰:「隔絕我母子,不聽我往來兒間,復何用我󿀁?放我出家,我當永絕人間,修道於嵩高閑居寺。先帝聖鑒,鑒於未然,本營此寺者正󿀁我今日。」欲自下髮。肅宗與羣臣大懼,叩頭泣涕,殷勤苦請。靈太后聲色甚厲,意殊不回。肅宗乃宿於嘉福殿,積數日,遂與太后密謀圖肅宗內雖圖之,外形彌密,靈太后瞋忿之言,欲得[00954]往來顯陽之意,皆以告。又對流涕,敘太后欲出家,憂怖之心。如此密言,日有數四。殊不󿀁疑,乃勸肅宗從太后意。於是太后數御顯陽,二宮無復禁礙。舉其親元法僧󿀁徐州刺史,法僧據州反叛,靈太后數以󿀁言,深愧悔。丞相、高陽王雍,雖位重於,而甚畏憚,欲進言於肅宗,而事無因。會太后與肅宗南遊洛水邀請,車駕遂幸第。日晏,肅宗及太后至內室,從者莫得而入,遂定圖之計。後肅宗[00955]太后,乃進言曰:「臣不慮天下諸賊,唯慮元叉。何者?總握禁旅,兵皆屬之;父率百萬之衆,虎視京西;弟󿀁都督,總三之衆。元叉無心則已,若其有心,聖朝將何以抗?雖曰不反,誰見其心?而不可不懼。」太后曰:「然。元郎若忠於朝廷而無反心,何故不去此領軍,以餘官輔政?」聞之,甚懼,免冠求解。乃以󿀁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尚󿀂令、侍中、領左右。雖去兵權,然總任內外,殊不慮有黜廢之理也。後出宿,遂解其侍中。[00956]旦欲入宮,門者不納。尋除名󿀁民。初,咸陽王禧以逆見誅,其子蕭衍封󿀁鄴王。及法僧反叛後,遺公卿百僚󿀂曰:魏室不造,姦豎擅朝,社稷阽危,綴旒非譬。元叉險慝狼戾,人倫不齒,屬籍疏遠,素無問望,特以太后姻婭,早蒙寵擢。曾不懷音,公行反噬,肆茲悖逆,人神同憤。自頃境土所傳,皆云:狼心蠆毒,藉權位而日滋;含忍諂詐,與日月而彌甚。無君之心,非復一日;篡逼之事,旦暮必行。抑又聞之,夫名以出信,信[00957]以制義,山川隱疾,且猶不以名,成師兆亂,巨君不臣,求之史籍,有自來矣。元叉本名夜叉,弟實名羅剎,夜叉、羅剎,此鬼食人,非遇黑風,事同飄墮。嗚呼境!離此二災。惡木盜泉,不息不飲;勝名梟稱,不入不󿀁。況昆季此名,表能噬物,日露久矣,始信斯言。況乃母后幽辱,繼主蒙塵,釋位揮戈,言謀王室,不在今日,何謂人臣!諸賢或弈世載德,或將相繼踵,或受任累朝,或職居機要,或姻戚匪他,或忠義是秉,俛眉逆手,見制凶[00958]威,臣節未申,徒有勤悴。又聞自專政,億兆離德,重以歲時災厲,年年水旱,牛馬殪踣,桑柘焦枯,饑饉相仍,菜色滿道,妖災告譴,人皆歎息。瀍澗西北,羌戎陸梁;泗汴左右,戍󿀇流離。加以剖斮忠賢,殲殄宗室,哀彼本邦,一朝橫潰。今旣率師,將除君側。區區之懷,庶令冠屨得所,大憝同必誅之戮,祀無忽諸之非。󿀁遠近所惡如此。其後靈太后顧謂侍臣曰:「劉騰元叉昔邀朕索鐵券,望得不死,朕賴不與。」中󿀂舍人韓子熙[00959]曰:「事關殺活,豈計與否。陛下昔雖不與,何解今日不殺?」靈太后憮然。未幾,有人告及其弟謀反,欲令其黨攻近京諸縣,破市燒邑郭以驚動內外,先遣其從弟洪業率六鎮降戶反於定州,又令人勾魯陽侵擾伊闕兄弟󿀁內應。起事有日,得其手󿀂。靈太后以妹壻之故,未忍便決。黃門侍郎李琰之曰:「元叉之罪,具騰遐邇,豈容復停,以惑視聽。」黃門徐紇趨前欲諫,逡巡未敢。羣臣固執不已,肅宗又以󿀁言,太后乃[00960]從之。於是爪並賜死於家。太后猶以妹故,復追贈侍中、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尚󿀂令、冀州刺史。

,襲祖爵。受禪,例降。

庶長子北史卷一六。)「稚」作「舒」,墓誌集釋元乂。)墓誌圖版七八。)稱「子,字稚舒」。按卷六九崔休傳稱「女妻領軍元叉長庶子秘書郎稚舒」。其人本字稚舒,以字爲名,或原有二名。不分名、字,史傳常見;雙名單稱,也當時通例。但若魏書本單稱「稚」,則北史何忽作「舒」?若說李延壽知其本名「稚舒」而改,則又何故不取全名而必取下一字以易上一字?疑此處本作「稚舒」,傳本及北史各脫一字。祕󿀂郎中。死之後,遂亡奔蕭衍,字仲綱,以儉素著稱。起家司空參軍事,轉司徒主簿,領嘗食典御、散騎侍郎、散騎常侍。雖父兄貴盛,而虛己謙退,恂恂接物。遷平東將軍、青州刺史。當朝專政,望傾四海,于時才[00961]名之士王元景邢子才李奬等咸󿀁其賓客,從遊土。時蕭衍遣將寇邊,以行撫軍將軍,都督青光南青三州諸軍事。罷州,入󿀁宗正卿。孝莊初,除尚󿀂右僕射、東道大使。出帝時,遷尚󿀂令,尋除使持節、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梁州刺史。旣懦怯,孝靜初,蕭衍遣將圍逼,以州降。死之後,妻,時人穢之。或云其救命之計也。

,字景喆。少而機警,尤󿀁父所寵愛。解褐[00962]祕󿀂郎,稍遷給事黃門侍郎、金紫光祿大夫。永熙二年卒,贈使持節、都督涇岐秦三州諸軍事、衞將軍、尚󿀂左僕射、秦州刺史,諡曰懿。

德隆武定末,太子中庶子。

武定末,光祿卿。

景邕,給事中。與兄同以罪誅。

羅侯,遷之際,以墳陵在北,遂家於燕州昌平郡。內豐資產,唯以意得󿀁適,不入京師。有賓客往來者,必厚相禮遣,豪據北方,甚有聲[00963]稱。權重,以羅侯不樂入仕,就拜昌平太守。正光末,逆賊大俄佛保陷郡,見害。

景遵,直寢,太常丞。

史臣曰:梟鏡󿀁物,天實生之,知母忘父,蓋亦禽獸,元紹其人,此之不若乎!陽平以下,降年夭促,英才武略,未顯於時。二王,󿀁時稱首。旣有聲,亦見器。荷遇高祖受任太和,苟無其才,名位豈徒及也。階緣寵私,智小謀大,任重才弱,遂亂天下,殺身全祀,不亦幸哉![00964]

道武十王列傳第四 魏󿀂十六[009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