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十七 神仙十七 裴諶
本卷(回)字数:6058

裴諶王敬伯梁芳,約爲方外方外,世外。楚辭遠游:「覽方外之荒忽兮,沛罔象而自浮。」之友。大業中,相與入白鹿山白鹿山,在今河南輝縣市西北五十里,與太行山接。有石爲鹿形,遠視皎然獨立,故名。資治通鑒東晉太元十七年,丁零翟釗慕容垂所敗,走還滑台,「北濟,登白鹿山,憑險自守,兵不得進」,即此。學道。謂黃白黃白,指煉丹化成金銀之術。清潘榮陛帝京歲時紀勝燕九:「邱處機其所受國朝之旌祀而立廟貌於無窮者,豈說紛紜飛昇黃白之流可擬比於萬一也。」可成,不死之藥可致。雲飛羽化,無非積學。積學,謂積纍學問。韓詩外傳卷五:「雖庶民之子孫也,積學而正身,行能禮儀,則歸之士大夫。」辛勤採練,手足胼胝,十數年間。無何,梁芳死。敬伯曰:「吾所以去國亡家,耳絕絲竹,口厭肥豢,目棄奇色,去華屋而樂茅齋,賤歡娛而貴寂寞者,豈非覬乘雲駕鶴,遊戲蓬壺。縱其不成,亦望長生,壽畢天地耳。今仙海無涯,長生未致,辛勤於雲山之外,不免就死。敬伯所樂,將下山乘肥衣輕,乘肥衣輕,坐駿馬駕車,穿輕暖皮袍。喻豪華生活。語本論語雍也:「之適也,乘肥馬,衣輕裘。」聽歌玩色,游於京洛。意足然後求達,建功立事,以榮耀人寰。縱不能憩三山,飲瑤池,驂龍衣霞,歌[00515]鸞舞鳳,與仙官爲侶,且腰金拖紫,圖形淩煙,廁廁,雜置;參與。史記樂毅列傳:「先王過舉,廁之賓客之中,立之群臣之上。」卿大夫之間,何如哉!子盍歸乎?無空死深山。」曰:「吾乃夢醒者,不復低迷。」敬伯遂歸,留之不得。時貞觀初,以舊籍調授調授,調任官職。清梁章鉅退庵隨筆自訂年譜:「旋調授江蘇巡撫,即回桂林,往來得飽看陽朔山水。」左武衛騎曹參軍。大將軍趙朏朏,音菲。新月初現貌。󿀂召誥:「三月,惟丙午朏。」傳:「朏,明也。月三日明生之名。」孔穎達疏:「說文云:『朏,月未盛之明。』故爲明也。」妻之以女,數年間,遷大理廷評,廷評,即廷尉平。官名,󿀆時爲廷尉屬官。宣帝地節三年,初置廷尉平四人:稱左右平,秩六百石。東󿀆光武帝省右平,唯有左平一人,掌平決詔獄事。魏晉以後不分左右,直謂之廷尉評。北魏北齊各設廷尉評一人。隋文帝開皇三年罷。至煬帝唐太宗時復置評事,屬大理寺,仍以「廷評」稱之。衣緋。制:文武官員三品以上服紫,金玉帶;四品服深緋;五品服淺緋,并金帶。奉使淮南,舟行過高郵,制使制使,指皇帝使者。唐韓愈王公神道碑銘:「制使出巡,人填道迎,顯公德。」之行,呵叱風生,舟船不敢動。時天微雨,忽有一漁舟突過,中有老人,衣蓑戴笠,鼓棹而去,其疾如風。敬伯以爲吾乃制使,威振遠近,此漁父敢突過。試視之,乃也,遂令追之。因請維舟,延之坐內,握手慰之曰:「兄久居深山,拋擲名宦,而無成到此極也。夫風不可繫,影不可捕。古人倦夜長,尚秉燭游,況少年白晝而擲之乎?敬伯自出山數年,今廷尉評事矣。馮夢龍評:意甚足。昨者推獄平允,乃天錫命服。淮南疑獄,今讞於有司,上擇詳明吏覆訊之,敬伯預其選,故有是行。雖未可言官達,官達,官位顯達。比之山叟,自謂差勝。[00516]兄甘勞苦,竟如曩日,奇哉奇哉。今何所須,當以奉給。」馮夢龍評:斥鷃笑鳳,腐鼠嚇鳶,紅塵中得意揚揚者,真可憐也。曰:「吾儕野人,心近雲鶴,未可以腐鼠腐鼠,典出莊子秋水:「惠子莊子往見之。或謂惠子曰:『莊子來,欲代子相。』於是惠子恐,搜於國中三日三夜。莊子往見之,曰:『南方有鳥,其名爲鵷鶵,子知之乎?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於是鴟得腐鼠,鵷鶵過之,仰而視之曰:嚇!今子欲以子之梁國而嚇我邪?』」後遂用爲賤物之稱。嚇也。吾沉子浮,魚鳥各適,何必矜炫也?夫人世之所須者,吾當給爾,子何以贈我?馮夢龍評:如須賈范叔寒,正不知相君爲何物?吾與山中之友,市藥於廣陵,亦有息肩之地。青園橋東,有數里櫻桃園,園北車門,卽吾宅也。子公事少隙,當尋我於此。」遂翛然而去。敬伯廣陵十餘日,事少閑,思言,因出尋之。果有車門,試問之,乃宅也。人引以入,初尚荒涼,移步愈佳。行數百步,方及大門,樓閣重復,花木鮮秀,似非人境。煙翠蔥籠,景色妍媚,不可形狀。香風颯來,神清氣爽,飄飄然有淩雲之意,不復以使車爲重,視其身若腐鼠,視其徒若螻蟻。旣而稍聞劍佩之聲,二青衣出曰:「裴郎來。」俄有一人,衣冠偉然,儀貌奇麗。敬伯前拜,視之乃也。慰之曰:「塵界仕宦,久食腥膻,愁慾之火,焰於心中,負之而行,固甚勞[00517]困。」遂揖以入,坐於中堂。窗戶棟,飾以異寶,屏帳皆畫雲鶴。有頃,四青衣捧碧玉臺盤而至,器物珍異,皆非人世所有;香醪嘉饌,目所未窺。旣而日將暮,命其促席,燃九光之燈,光華滿坐。女樂二十人,皆絕代之色,列坐其前。顧小黃頭黃頭,童僕。唐戎昱贈別張駙馬詩:「華堂金屋別賜人,細眼黃頭總何在?」曰:「王評事者,吾山中之友,道情不固,棄吾下山,別近十年,纔爲廷尉。屬今俗心已就,須俗妓以樂之。顧伶家女無足召者,當召士大夫之女已適人者。如近無姝麗,五千里內,皆可擇之。」小黃頭唯唯而去。諸妓調碧玉箏,調未諧,而黃頭已復命,引一妓自西階登,拜席前。指曰:「參評事。」敬伯答拜。細視之,乃敬伯趙氏。而敬伯驚訝不敢言,妻亦甚駭,目之不已。馮夢龍評:或言既係故人,何當以妻󿀁戲?此不然,正欲破其俗情耳。遂令坐玉階下,一青衣捧玳瑁箏授之。素所善也,因令與坐妓合曲以送酒。敬伯坐間,取一殷色朱李朱李,果名。李子之一種。西京雜記卷一:「初修上林苑,群臣遠方各獻名果異樹⋯李十五:紫李、綠李、朱李、黃李。」投之,敬伯,潛係於衣帶。馮夢龍評:廣異記云:張李二公事相類,召持箏婦,以擒繫其裙帶,乃妻也,惟此小異。妓奏之曲,皆不能逐,[00518]乃令隨所奏,時時停之,以呈其曲。其歌雖非雲韶九奏之樂,而清亮宛轉,酬獻極歡。天將曙,召前黃頭曰:「送夫人。」且謂曰:「此堂乃九天畫堂,常人不到。吾昔與爲方外之交,憐其爲俗所迷,自投湯火,以智自燒,以明自賊,將沉浮於生死海中,求岸不得。故命於此,一以醒之。今日之會,誠再難得。亦夫人宿命,乃得暫遊。雲山萬重,復往勞苦,無辭也。」拜而去。敬伯曰:「評公使車留此一宿,得無驚郡將乎,宜且就館。未赴闕閒時,訪我可也。塵路遐遠,萬愁攻人,努力自愛。」敬伯拜謝而去。復五日將還,潛詣取別。其門不復有宅,乃荒涼之地,煙草極目,惆悵而返。及京奏事畢,將歸私第,諸競怒曰:「女子誠陋,不足以奉事君子,然已辱厚禮,亦宜敬之,夫上以承先祖,下以繼後事,豈苟而已哉!奈何以妖術致之萬里,而娛人之視聽乎?朱李尚在,[00519]其言足徵,何諱乎!」敬伯盡言之,且曰:「當此之時,敬伯亦自不測。此蓋之道成矣,以此相炫也。」其妻亦記得言,遂不復責。,神仙之變化,誠如此乎?將幻者鬻術以致惑乎?固非常智之所及。且夫雀󿀁蛤,雉󿀁蜃,人󿀁虎,腐草󿀁螢,蜣螂󿀁蟬,鯤󿀁鵬,萬物之變化,󿀂傳之記者,不可以智達,況耳目之外乎?續玄怪󿀉

 

白话译文】裴谌、王敬伯、李芳三个人结为超脱世俗的好友。隋炀帝大业年间,三个朋友一齐进白鹿山学道。他们认为用铜炼金用汞炼银的方术一定能得到,长生不老的仙药一定能求着。至于腾云驾雾,羽化成仙的功夫,只要苦修苦炼,也是早晚能成功的。然而,他们经过十几年的修炼内功,采集仙药,历尽了辛苦艰难,手、脚都磨起了老茧,却仍然什么也没得到。后来梁芳死了,王敬伯对裴谌说:“咱们背井离乡,抛弃了世间豪华富贵的生活进了这深山老林,听不见美妙的音乐,吃不到美味的佳饮,看不到美丽的女色。离开华美的府第住进茅屋,以享乐为耻,自甘寂寞过着如此清苦的生活,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得了道,成了仙,有朝一日能骑鹤驾云到蓬莱仙宫去过上神仙的日子。就算成不了仙,也希望能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然而如今仙境渺渺不知在哪里,长生也没什么指望,我们如果继续在这里苦熬,只能死在山中了。我打算立刻出山去重新过豪华的生活,乘肥马穿轻裘,欣赏音乐亲近美女。游遍京城胜地,玩够了再去追求功名宦位,以求在世间显身扬名。纵然不能饮宴于天宫瑶池,不能乘着天马神龙听凤歌看鸾舞,不能日日与神仙为伴,但是在人世上身居高官,身穿紫袍腰系金带,每天和高官显贵在一起,还能使自己的图像挂在天子为功臣特建的,“凌烟阁”上,该多么荣耀。咱们为什么不回去呢?何必白白死在这空山里!”裴谌说:“我早已看破人间的荣华富贵如过眼烟云。大梦初醒的人怎么可能再回到梦境中去呢?”王敬伯任凭裴谌怎样挽留也不听,一个人出了山。当时是唐太宗真观初年,王敬伯不但恢复了原任的官职,而且在旧职的级别上被新任为左武卫骑曹参军。大将军赵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不到几年他就升任为大理寺的廷评,穿上了红袍。有一次他奉命出使淮南,坐船走到高邮,当时他的船队仪仗森严,威风十足,江上的民船都躲着不敢走。这时天下着小雨,忽然有一只小渔舟出现在官家船队前面,船上是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渔夫。划着桨很快地驶过船队,像一阵疾风。王敬伯心里很不高兴,心想我是朝里派出的使臣,谁都对我敬畏回避,怎么这个渔夫敢为此放肆?仔细一看。那渔夫意是当年和他一起在山中修道的裴谌。于是赶快派船追上去。把裴谌追到后,王敬伯命手下人把裴谌的渔船连在自己大船的后面,请裴谌上了大船,进舱坐下,握着裴谌的手说:“老兄当初坚持不和我一起出山,抛开了世上的功名利禄,一意修道,但到如今你又得到了什么呢,不还是个江上的渔夫吗?所以我看修道的事如同捕风捉影,太坑人了。古人尚懂得人生苦短抓紧享乐,甚至点着灯烛不让夜晚虚度,何况青春年少白白扔掉岁月呢?我出山后才几年就做到了廷尉评事,由于我办案公正受到朝廷赞赏,天子特赐我穿红袍系金腰带。最近淮南有一件疑案一直定不了案,案情上报到大理寺,皇上命令派一个干练的官员到淮南复审疑案,我被选中,所以才有这次淮南之行。我现在虽然还算不上飞黄腾达,但比起山中的老翁还是要强得多吧。裴兄你却仍像从前那样甘心在山中埋没了自己,我真是不能理解啊!不知裴兄需要什么东西,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裴谌说:“我虽是个山中的平民,但早把心寄托于闲云野鹤,我怎么会像《庄子》中说得那样。让只腐烂的死鼠引起我的兴趣呢?我像鱼一样在江里游,你像鸟一样在天上飞,各有各的乐趣,你何必向我炫耀你那些浮名微利呢?人世间需要的东西我都非常充足,你能送我什么呢?我和山里的朋友一同到广陵卖药,也有个歇脚的地方。在青园楼的东边,有一个几里宽的樱桃园,园北有个行车的门,那就是我家。你公余之后如果有空,可以到那里找我。”裴谌说完,就潇洒地离去了。王敬伯到广陵十几天后,空闲时想起了裴谌的话。就去找裴谌,找到了樱桃园,果然有个车门,一打听,果然是裴家。门上领王敬伯往里去。起初周围挺荒凉,越走景色越好。走了几百步后,又近了一个大门,门内楼阁重重,花草繁茂,好像不是凡人住的地方。雾气笼罩,景色无比秀丽,无法形容,阵阵香风袭人,令人神清气爽,飘飘然好像身在云中。王敬伯此时的心情也大大转变了,觉得做官为宦实在没什么意思,自己的肉体像只死老鼠一样卑贱,看他那些同僚也像蚂蚁一样卑微了。不一会儿,听见轻微的佩剑撞击的声音,两个青衣女子出来说:“裴郎来了。”只见一个仪表堂堂衣冠华贵的人来到面前,王敬伯赶快下拜,抬头一看,竟是裴谌。裴谌安慰王敬伯说:“你长期在人间做官,久吃腥膻的鱼肉,心中尽是贪欲私心,像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使你步履艰难哪。”裴谌把王敬伯请到客厅,只见门窗屋梁都装饰着奇珍异宝,屏风帐幕都画着仙鹤。不一会儿,四个青衣女子捧着碧玉的盘子进来,其中的器皿光彩照人,不是人间有的东西,摆上来的美酒佳肴也从来没吃过。天快黑时,裴谌请王敬伯入席,在室内点起了放射多种彩色的灯,照得室中光彩迷离。又叫来了二十个奏乐的女子,一个个都是绝代佳丽,列坐在王敬伯面前。裴谌告诉管家说:“王敬伯是我山中的朋友,由于修道的意志不坚,扔下我下了山,离别十年了,他才做到廷尉,他的心已经完全归于凡俗了,所以就叫世间的妓女来让他取乐吧。我看花街柳巷的那些女子也太差了,你不妨在书香门第和官宦人家给他找一个女子来。如果近处没有美貌的,在五千里之内为他请一个也行。”管家答应着出去了。那些奏乐女子就给碧玉筝调弦,弦还没调好。管家已经领了一个女子进来,向裴谌下拜。裴谌说:“快拜见王评事。”王敬伯也连忙向那女子还礼。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的妻子赵氏。王敬伯大吃一惊,但没敢说什么,他妻子也很惊恐,不断地看他。裴谌让赵氏坐在玉石台阶下,一名侍女捧着玳瑁镶嵌的筝给了她。赵氏平时就很会弹筝,裴谌就让她和那些女子一起合奏以助酒兴。王敬伯趁裴谌不注意,从盘子里拿了一枚深色的红李子扔给妻子赵氏,赵氏看了看,把李子偷放在衣带里。那些女子演奏的曲子赵氏跟不上,裴谌就叫她们随着赵氏演奏,并常常让其余的女子停下演奏以显出赵氏的独奏。歌曲和音乐虽然不像《云门大卷》和《韶乐》这些古代名曲那样演奏后能引来凤凰,但旋律十分清亮,宛转动听,宾主敬酒酬答十分快活。到天快亮时,裴谌召来管家让他送赵氏回去。并说:“这个厅堂是九天画堂,凡人是不能进的。但我过去和王敬伯是修道时的朋友,可怜他为世上的荣华迷了心窍,自己甘心赴汤蹈火,聪明反被聪明误,工于心计反害了自己,从此将在生生死死的苦海中沉浮,看不到彼岸,所以才故意请他到这里来,想使他开窍醒悟。今天一见之后,将来很难重逢。夫人你也是命中有缘到这里一游。你来往一次经过了万重云山,十分辛苦,我就不再说什么了。” 赵氏就拜别了裴谌。裴谌又对王敬伯说:“你身有公务却在这里住了一宿,你的下属和郡里的官员会因找不到你而惊惶的,你就先回你的驿馆吧。在你没有回京复命前,还可以再来看我,尘世上的路漫长遥远。人在世上常常会有千愁万虑,望你多多珍重吧。”王敬伯也拜谢辞别了裴谌。五天后,王敬伯公务完毕要回京了,就偷偷又去找裴谌,想向他辞行。但到了樱桃园,车门内再也没有裴谌的华贵府邸,只是一块长满野草的荒地,心中十分惆怅他回去了。王敬伯到京城复命之后,回到自己家去时,妻子赵氏全家都怒气冲冲找他理论,说:“我家女儿尽管丑陋配不上你,但既然行了大理和你成婚你就应该敬重她,这样才能上以继承祖业,下以传继后代,这是决不能有一点苟且的。可是你为什么用妖术把她弄到万里之外,让她当乐伎让外人取乐呢?那颗红李子还在,她说得也有根有据,你还想隐瞒吗?”王敬伯只好说了全部详情,并说:“当时我也没有办法,不知是怎么回事。看来是裴谌已经得道成仙,故意显示道术给我看看的。”妻子赵氏也记得裴谌当时说的那些话,说绝不是王敬伯用了妖术,大家才不再责骂王敬伯。天哪,神仙的法术能达到这个程度,就是为了制造幻境来迷惑人吗?当然不是,而是为启迪人们坚定修道的意志,这是平常人不能理解的。书上记载着雀可以变蛙、野鸡变蚌、人变虎、腐草变萤火虫、屎克螂变蝉、大鱼变鹏,这些事人们都不理解不相信,何况那些更玄妙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