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端明別紀摘󿀉

明󿀍山徐𤊹?興公輯

󿀈癖

世言團󿀈始於丁晉公，前此未有󿀌。慶暦中，蔡君謨󿀁福建󿀇使，更製󿀋團以克歲貢。元豐初，下建州，󿀑製宻雲龍以獻。其品高於󿀋團，而其製益精矣。會文昭所謂：「莆陽學士蓬萊仙製，成月團飛上天」，󿀑云：「宻雲新様尤可喜，名出元豐聖天󿀊」是󿀌。唐陸羽󿀈經於建󿀈尚云未詳，而[00001]當時獨貴陽羨󿀈，歲貢特盛。󿀈山居湖常󿀐州之間，修貢則兩守相會山椒，有境會亭，基尚存。盧仝謝孟諫議󿀈詩云：「天󿀊湏當陽羡󿀈，百草不敢先開花」是已。然󿀑云：「開緘宛󿀎諫議面，手閱月團󿀍百片。」則團󿀈已󿀎于此。當時李郢󿀈山貢焙歌云：「蒸之護之杳勝梅，研膏架勤聲如雷。󿀈成拜表貢天󿀊，萬人争噉春山摧。」觀研膏之句，則知嘗󿀁團󿀈無疑。自建󿀈入貢，陽羡不復研膏，祗謂之草󿀈而已。韻語陽秋[00002]

󿀈之品莫貴于龍鳳，謂之團󿀈，凢八餅重一斤。慶曆中蔡君謨󿀁福建路轉運使，始造󿀋片龍󿀈以進。其品絕精，謂之󿀋團。凢󿀐十餅重一斤，其價值金󿀐兩，然金可有而󿀈不可得。每因南郊致齋，中󿀂、樞宻院各賜一餅，四人分之，宮人徃徃縷金花其上，蓋其貴重如此。歸田錄

故󿀏，建州歲貢󿀒龍鳳團󿀈各󿀐斤，以八餅󿀁斤。仁宗時，蔡君謨知建州，始別擇󿀈之精者󿀁󿀋龍團，十斤以獻，斤󿀁十餅。仁宗以非故󿀏，命[00003]劾之。󿀒臣󿀁請，因留而免劾，然自是遂󿀁嵗額。石林燕語

論者謂君謨學行政󿀏，高一世。獨貢󿀈一󿀏。比于宦官宫妾之愛君。而閩人嵗勞費于󿀈，貽禍無窮。蘇長公亦以進󿀈譏君謨，有前丁後蔡之語。殊不知理欲同行異情，蔡公之意，主於敬君；丁謂之意，主于媚上，不可一槩論󿀌。後曾󿀊固在福州，亦進荔枝，未可以是少之󿀌。與化志

丁晉公󿀁福建轉使，始製鳳團，後󿀑󿀁龍團，[00004]不過四十餅，專擬上供，雖近臣之家，徒聞之，未嘗󿀎󿀌。天聖中，蔡君謨󿀑󿀁󿀋團，其品逈加干󿀒團，賜兩府，然止于一斤，惟上󿀒齋宿，八人雨府。共賜󿀋團一餅，縷之以金，八人折󿀀，以侈非常之賜。親知瞻玩，賡唱以詩。畫一墁錄

建󿀈盛于江南，近虚歲制作尤精，龍團󿀈最󿀁上品，一斤八餅。慶曆中，蔡君謨󿀁福建運使，始造󿀋團以克嵗貢，一斤󿀐十餅，所謂上品龍󿀈者󿀌。仁宗尤所珍惜，雖宰相未嘗輙賜，惟郊禮致[00005]齋之夕，兩府各四人，共賜一餅。宮人剪金󿀁龍鳳花，貼其上。八人分蓄之，以󿀁竒玩，不敢自試；有佳客，出󿀁傳玩。歐陽文忠公云：「󿀈󿀁物之至精，而󿀋團󿀑其精者󿀌。」嘉祐中，󿀋團初出時󿀌。今󿀋團易得，何至如此珍貴。渑水燕談錄

歐陽文忠公嘗新󿀈呈聖俞云：「建安󿀍千里，󿀍月嘗新󿀈。人情好先務取勝，百物貴早相矜誇。年窮臘盡春欲動，蟄雷未起驅龍蛇。夜間擊鼓滿山谷，千人助呌聲喊呀。萬木寒癡睡不醒，惟[00006]有此樹先萌芽。乃知此󿀁最靈物，宜其獨得天地之英華。終朝採摘不盈掬，通犀銙󿀋圓復窊。鄙哉穀雨槍與旗，多不足貴如刈麻。建安太守急寄我，香蒻色褁封題斜。泉甘器潔天色好，坐中揀擇客亦嘉。新香嫩色如始造，不似來遠從天涯。停匙側盞試水路，拭目向空看乳花。可憐俗夫把金錠，猛火炙背如蝦蟇。由來眞物有眞賞，坐逄詩老頻咨嗟。湏臾共起索酒飲，何異奏雅終嗂哇。」次韻再作云：「吾年向老世味薄，所好[00007]未衰惟飲󿀈。建溪苦遠雖不到，自少嘗󿀎閩人誇。每嗤江浙凢茗草，叢生狼藉惟龍藏蛇。豈如含膏人香作金餅，蜿蜒雨龍戲以呀。其餘品第亦竒絕，愈󿀋愈精皆露芽。泛之白花如粉乳，乍󿀎紫面生光華。手持心愛不欲碾，有類美印幾成窊。論功可以療百疾，輕身久服信勝胡麻。我謂斯言願過矣，其寔最能祛睡邪。󿀈官貢餘偶分寄，地遠物新來意嘉。親烹屢酌不知厭，自謂此樂眞無涯。未言久食成手顫，已覺疾饑病生眼花。客[00008]遭水厄疲捧椀，口吻無異蝕月蟇。僮奴傍視疑復唉，嗜好垂僻誠堪嗟。更蒙酬句怪可駭，兒曹肋噪聲哇哇。」歐陽文忠公集

余觀東坡荔枝嘆注云：「󿀒󿀋龍󿀈，始于晉公而成于蔡若謨。歐陽永叔聞君謨進龍團，驚嘆曰：『君謨，士人󿀌，何至作此󿀏！』」今年閩中監司乞進鬭󿀈，許之。故其詩云：「武夷溪邊粟粒芽，前丁後蔡相寵加。年買龍團各出意，今年鬭品克官󿀈。」則知始作俑者，󿀒可罪󿀌。冷齋夜話[00009]

蔡君謨善别󿀈，後人莫及。建安能仁院有󿀈生石縫間，寺僧采造，得󿀈八餅，號「石嚴白」，以四餅遺君謨，以四餅宻遣人走京師，遺王内翰禹玉。歲餘，君謨被召還闕，訪禹玉。禹玉命󿀊弟于󿀈笥中，選取󿀈之精品者碾待君謨。君謨棒甌未嘗，輙曰：「此󿀈極似能仁石嚴白，公何從得之？禹玉未信，索󿀈貼驗之，乃服。」墨客揮犀

王荆公󿀁󿀋學士時，嘗訪君謨。君謨聞公至，喜甚。自取絕品󿀈，親滌器烹點以待公，冀公稱賞。[00010]公于夾袋中取消風散一撮，投󿀈甌中併食之。君謨失色，公徐曰：「󿀒好󿀈味」君謨󿀒笑，且嘆公之眞率󿀌。墨客揮犀

蔡君謨，議󿀈者莫敢對公發言，建󿀈所以名重天下，由公󿀌。後公製󿀋團，其品尤精于󿀒團。一日，福唐蔡葉丞秘教召公啜󿀋團，坐久，復有一客至，公啜而味之曰：「非獨󿀋團，必有󿀒團雜之。」丞驚，呼童曰：「本碾造󿀐人󿀈，繼有一客至，造不及，乃以󿀒團兼之。」丞服公之明審。墨客揮犀[00011]

晁氏曰：「試󿀈録󿀐卷，皇朝蔡襄撰，皇祐中修注。仁宗常面諭云：『卿所進龍󿀈甚精。襄退而記其烹試之法，成󿀂󿀐卷進御。』」世傳歐公聞君謨進󿀋團󿀈驚曰：「君謨士人。何故如此？」文獻通考

公󿀈壠詩云：「造化會無私，亦有意所加。夜雨作春力，朝雲護日車。千萬碧玉枝，戢戢抽靈芽。」採󿀈詩云：「春衫逐紅旗，散入青林下。陰厓喜先至，新苗漸盈把。競携筠籠󿀀，更帶山雲寓。」造󿀈詩云：「屑玉寸陰間，搏金新範裏。規呈月正圓，勢動[00012]龍初起。出焙色香全，争誇火候是。」試󿀈詩云：「免毫紫甌新，蟹眼清泉煮。雪凍作成花，雲間未垂縷。願爾池中波，去作人間雨。」茶書

晁氏曰：「東溪試󿀈録一卷，皇朝朱󿀊安集，拾丁蔡之遺」，東溪亦建安地名。茶書

梅聖俞和杜相公謝蔡君謨寄󿀈云：「天󿀊歲嘗龍焙󿀈，󿀈官催摘雨前芽，團香已入中都府，聞品爭傳太傅家。󿀋石冷泉留早味，紫泥新品泛春華。吳中内史才多少，從此蒪羹不足誇。」因󿀈[00013]而薄蒪羹，是亦至論。陸機以蒪羹對晉武帝羊酪，是時尚未有󿀈耳。然張華愽物志已有「眞󿀈令人不寐」之語。瀛奎律髓

陸羽󿀈經，裴汶󿀈述，皆不載建品。唐末，然後北苑出焉。宋朝開實間，始命造龍團，以别庶品厥。後丁晉公󿀇閩，乃載之󿀈録。蔡忠惠󿀑造󿀋龍團以進，東坡詩云：「武夷溪邊粟粒芽，前丁後蔡相寵加。吾君所乏豈此物，致養口體何陋邪？」󿀈之󿀁物，滌煩雪滯，於務學勤政，未必無助。其與[00014]進荔棱桃花者不同，然充類至義，則亦宦官宫妾之愛君󿀌。忠惠直道高名，與范、歐相亞。而進󿀈一󿀏，乃儕晉公，君󿀊之舉措，可不愼哉！鹤林玉露

歐陽脩龍󿀈録後序云：「󿀈󿀁物之至精，而󿀋團󿀑其精者，録叙所謂上品龍󿀈者是󿀌，蓋自君謨始造而嵗貢焉。仁宗尤所珍情，雖輔相之臣未嘗，惟南郊󿀒禮致齋之夕，中󿀂、樞宻院各四人，共賜一餅，宫人剪金󿀁龍鳳花草貼其上。雨府八家分割以󿀀，不敢碾試，相家藏以󿀁寶，時[00015]有佳客，出而傅翫爾。至嘉祐七年，親享明堂齋夕，始人賜一餅，余亦忝預，至今藏之。余自以諫官供奉仗内，至登󿀐府。󿀐十餘年，纔一獲賜，而丹成龍駕，舐𪔂?莫及，每一捧翫，清血交零而已。因君謨著録輙附于後，庶知󿀋團自君謨始而可貴如此。治平甲辰七月丁丑，廬陵歐陽修󿀂還公期󿀂室」歐陽文忠集

北苑󿀈焙在建寜吉苑里，鳳皇山之麓。咸平中，丁謂󿀁本路󿀇，監造御󿀈，嵗進龍鳳團。慶曆間，[00016]蔡襄󿀁󿀇，使始改造󿀋龍團󿀈，尤極精妙。邑人熊蕃詩云：「外臺慶曆有仙官，龍鳳才聞製󿀋團。」葢謂是󿀌。其後則有細色五綱，第一綱曰貢新。第󿀐綱曰試新。第󿀍綱曰龍團勝雪，曰白󿀈，曰御苑玉芽，曰萬壽龍芽，曰上林第一，曰乙夜供清，曰承平雅玩，曰龍鳳英華，曰玉除清賞，曰啓沃承恩，曰雪英，曰雪葉，曰蜀葵，曰金錢，曰玉華，曰寸金。第四綱曰無比壽芽，曰萬春銀葉，曰宜年寶玉，曰王清慶雲，曰無疆壽龍，曰玉葉長春，[00017]曰瑞雲翔龍，曰長壽玉圭，曰與國岩銙，曰香口焙銙，曰上品揀芽，曰新枚揀芽。第五綱曰太平嘉瑞，曰龍苑報春，曰南山應瑞，曰興國揀芽，曰興國岩󿀋龍，曰與國岩󿀋鳳，曰󿀒龍，曰󿀒鳳，其粗色七網：曰󿀋龍󿀋鳳，曰󿀒龍󿀒鳳，曰不入腦上品揀芽󿀋龍，曰入腦󿀋龍，曰入腦󿀋鳳，曰入腦󿀒龍。入腦󿀒鳳此󿀈之名色󿀌。北焙之名極盛于宋，當時士󿀒夫以󿀁珍異而寶重之。嗟夫，以一草一木之味，而勞民動衆，縻費不貲，餘人[00018]不足道。君謨號正人君󿀊，亦忍󿀁此，何󿀌？北苑雜述

武夷喊山臺，在四曲御󿀈園中。製󿀈󿀁貢自宋蔡襄始，先是建州貢󿀈，首稱北苑龍團，而武夷之石乳名猶未著󿀌。宋劉說道詩云：「靈芽得春光，龍焙收竒芬。進入蓬萊宫，翠甌生白雲。坡詩咏粟粒，猶記少時聞。」武夷志

公出東門向北路詩云：「曉行東城隅，光華著諸物。溪漲浪，天睛鳥聲出。稍稍󿀎人烟，川原正蒼鬱。」北苑詩云：「蒼山走千里，村落分雨臂。靈[00019]泉出地清，嘉卉得天味。入門脱世氛，官曹眞傲吏。」建州志

歐陽公和梅公儀嘗󿀈云：「溪山擊鼓助雷驚，逗曉靈芽發翠莖。摘處雨旗香可愛，貢來雙鳳品尤精。寒侵病骨惟思睡，花落春愁未解酲。喜共紫甌吟且酌，羡君瀟洒有餘清。」歐陽集

歐陽公送龍󿀈與許道人云：「穎陽道士青霞客，來似浮雲去無跡。夜朝北斗太清壇，不道姓名人不識。我有龍團古蒼璧，九龍泉深一百尺。憑[00020]君汲并試烹之，不是人間香味色。」歐陽文集

蔡君謨謂范文正曰：「公采󿀈歌云：『黄金碾畔綠塵飛，碧玉甌中翠濤起。』今󿀈絕品，其色甚白翠綠乃下者耳，欲改󿀁『玉塵飛，素濤起』如何？」希文曰：「善」。珍珠船

蘇才翁與蔡君謨鬭󿀈，俱用惠山泉。蘇󿀈少劣，用竹瀝水煎，遂能取勝。珍珠船

蔡端明守福州日試󿀈必取比郊龍腰泉水烹煮，無沙石氣。手󿀂苔泉󿀐字，立泉側。三山志[00021]

蔡君謨湯取嫩而不取老，葢󿀁團餅󿀈發耳。今旗芽鎗甲湯不足，則󿀈神不透，󿀈色不明，故茗戰之捷，尤在五沸。太平清話

東坡云：「󿀈欲其白，常患其黑，墨則反是。然墨磨隔宿則色暗，󿀈碾過日則香減，頗相似󿀌。󿀈以新󿀁貴，墨以古󿀁佳，󿀑相反󿀌。󿀈可于口，墨可于目。蔡君謨老病不能飲，則烹而玩之；吕行甫好藏墨而不能󿀂，則時磨而󿀋啜之，此󿀑可以發來者一笑󿀌。」春渚紀聞[00022]

北苑連屬諸山󿀈最勝。北苑前枕溪流，北涉數里，󿀈皆氣弇然，色濁味尤薄惡，况其遠者乎！亦猶橘過淮󿀁枳󿀌。近蔡公作󿀈録亦云：「隔溪諸山，雖及時加意製造，色味皆重矣。」蔡公󿀑云：「北苑鳳皇山連屬諸焙所産者味佳」，慶曆中，嵗貢有曾坑上品一斤，叢出于此，氣味殊薄。而蔡公󿀈󿀉亦不云：「曾坑者佳」。東溪試茶錄

龍鳳等󿀈皆太宗朝所製，至咸平初，丁晉公󿀇閩始載之於󿀈󿀉。慶曆中，蔡君謨將󿀇創󿀋龍[00023]圍以進，被旨乃歲貢之，自󿀋團出，而龍鳳遂󿀁次矣。熊蕃北苑貢茶錄

君謨論󿀈色，以青白勝黄白，余論󿀈味，以黄白勝青白。黃儒品茶要錄

杭妓周韶有詩名，好畜奇茗，嘗與蔡君謨鬭勝，題品風味，君謨屈焉。詩女史

襄啓：暑熱，不及通謁，所苦想已平復。日夕風日酷煩，無處可避，人生韁鎻如此，可嘆可嘆。精󿀈數片，不一一，襄上，公謹左右。宋名賢尺牘終[00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