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經
〼【坤下巽上】
〼觀序卦臨者物然后可觀故受之以觀觀所以次臨凡觀視于物則觀【平聲】觀于下則觀【去聲】如樓觀謂之觀者觀于下人君上觀上道下觀民俗則觀脩得行政民瞻仰則觀風行地上徧觸萬類周觀之象陽在上四陰在下陽剛居尊羣下所觀仰觀之義在諸爻則唯取觀隨時義
觀盥而不薦有孚顒若【觀官喚反盥音管】
傳予聞之胡翼之先生曰君居上天下之【一無之字】表儀必極其莊敬則下觀仰而化故天下之觀當如宗廟之祭始盥之時不可如旣薦之後則下民盡其至誠顒然瞻仰之矣盥謂祭祀之始盥手酌郁鬯於地求神之時薦謂獻腥獻熟之時盥者之始人心方盡其精誠嚴肅之至至旣薦之後禮數繁縟則人心散而精一不若始盥之時矣居上者正其表儀以下民之觀當【一作常】莊嚴【一作敬】如始盥之初勿使誠意少散如旣薦之後則天下之人莫不盡其孚誠顒然瞻仰之矣顒仰望
本義觀者有以示人而人所仰九五居上四陰仰之內順外巽而九五以中正示天下所以觀盥將祭而潔手薦奉酒食以祭顒然尊嚴之貌言致其潔清而不輕自用則其孚信在中而顒然可仰戒占者宜如是或曰有孚顒若謂在下之人信而仰之此卦四陰長而陽消正八月之卦而名卦系辭更取他義亦扶陽抑陰之意
朱氏附録問盥而不薦曰這猶譬喻相似蓋無這且如祭祀才盥便必薦〼有不薦防但取其潔之義耳○問伊川以灌鬯之初誠敬猶存至薦羞之後精意懈怠本義以致其潔清而不輕自用其義不同曰盥只是浣手不是灌鬯伊川承先儒之誤若云薦羞之後誠意懈怠則先王祭祀只是灌鬯之初猶有誠意及薦羞之後皆不成禮矣問若爾則是聖人在上視聽言動皆當天下法而不敢輕亦猶祭祀之時致其潔清而不敢輕用否曰然○這盥自與灌不同灌自是以秬鬯之酒灌地以降神這盥只是洗手凡祭祀數數盥手一拜則掌拊地便著洗伊川云人君正其表儀以下民之觀當莊嚴如始盥之初勿使誠意少散如旣薦之後某看觀卦意思不是如此觀義自說聖人至得出治天下自然而化更不待用力而下莫不觀感而化故取義於盥意謂積誠信之至但是盥滌而不待乎薦享有孚己自顒若故曰下觀而化蔡季通因云盥而不薦有孚顒若言其理下觀而化述其得○問有孚顒若承上文盥而不薦蓋致其潔清而不輕自用則孚信在中而顒然可仰一說下之人信而仰之說孰長曰從後說則合得彖辭下觀而化之義或曰前說似好曰當以彖辭定○問觀卦四陰長而陽消正八月之卦而名卦系辭不取此義何曰只九五中正以觀示天下都別以此易不可執一看所謂不可典要惟變所適
彖曰觀在上順而巽中正以觀天下【觀之觀官喚反以觀之觀一音官】
傳五居尊位以剛陽中正之得下所觀其得甚故曰觀在上下坤而上巽是能順而巽五居中正以巽順中正之得觀於天下
本義以卦體卦得釋卦名義
觀盥而不薦有孚顒若下觀而化
傳觀之道嚴敬如始盥之時則下民至誠瞻仰【一作仰觀】而從化不薦謂不使誠意少散
本義釋卦辭
觀天之神道而四時不忒聖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
傳天道至神故曰神道觀天之運行四時無有差忒則其神妙聖人天道之神體神道以設教故天下莫不服夫天道至神故運行四時化育萬物無有差忒至神之道莫可名言唯聖人黙契體其妙用設政教故天下之人涵泳其得而不知其功鼔舞其化而莫測其用自然仰觀而戴服故曰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
本義極言觀之道四時不忒天之所以觀神道設教聖人之所以觀
朱氏附録盥本謂薦而不薦是欲蓄其誠意以觀示民使民觀感而化之義有孚顒若便是〼下觀而化郤不是說人君身上聖人以神道設教是聖人不犯手做防卽是盥而不薦之義順而巽中正以觀天下謂以此觀示之○觀天之神道只是自然運行防道理四時自然不忒聖人神道亦是說他有敎人自然觀感處
象曰風行地上觀先王以省方觀民設敎【地上觀之觀官喚反省悉井反】
傳風行地上周及庶物由曆周覽之象故先王體之省方之禮以觀民俗而設政敎天廵省四方觀視民俗設政敎如奢則約之以儉儉則示之以禮是省方觀民設敎民觀本義省方以觀民設敎以觀
初六童觀人無咎君吝
〼六以陰柔之質居遠于陽是以【一作其】觀者淺近如童稚然故曰童觀陽剛中正在上聖賢之君近之則其道得之盛所觀深遠初乃遠之所不明如童蒙之觀人下民所昬淺不能識君之道乃常分不足謂之過咎若君而如是則可鄙吝
本義卦以觀示義據九五主爻以觀瞻義皆觀乎九五初六陰柔在下不能遠童觀之象人之道君之羞故其占在人則無咎君得之則可羞
象曰初六童觀人道
傳所觀不明如童稚乃人之分故曰人道
六闚觀利女貞【闚苦規反】
傳應于五觀於五五剛陽中正之道非陰暗柔弱所能觀故但如闚覘之觀耳闚覘之觀雖少而不能甚【一作盡】明旣不能明剛陽中正之道則利如女之貞雖之不能甚明而能順從者女之道在女貞旣不能明九五之道能如女之順從則不失中正乃利
本義陰柔居內而觀乎外闚觀之象女之正故其占如此丈夫得之則非所利矣
象曰闚觀女貞亦可丑
傳君不能觀剛陽中正之道而僅【一有能字】闚覘其彷佛雖能順從乃同女之貞亦可羞丑本義在丈夫則丑
六觀我生進退
傳居非其位處順之極能順時以進退者若居當其位則無進退之義觀我生我之所生謂動作施出於已者觀其所生而隨宜進退所以處雖非正而未至失道隨時進退求不失道故無悔咎【一作吝】以能順
本義六居下之上可進可退故不觀九五而獨觀已所行之通塞以進退占者宜自審朱氏附録問六觀我生進退不觀九五而觀已所行通塞以進退否曰看來合是觀九五率觀卦陽在上四陰仰之九五主六觀我生進退者觀九五如何而進退初六六以去五之遠觀貴於近所觀不明不六四郤得親切故有觀光利用之象六處四之閑固當觀九五以進退善遂問如此則我字乃是指九而言易中亦有此例如頤之初九曰舍爾靈〼觀我朶頤是曰此我乃是假外而言耳【此說與本義不同然問者卽本義之說而先生所荅如此姑存以參考】
象曰觀我生進退未失道
傳觀已之生而進退以順乎宜故未至於失道
六四觀國之光利用賓于王
傳觀莫明於近五以剛陽中正居尊位聖賢之君四切近之觀其道故云觀國之光觀國之盛得光輝不指君之身而云國者在人君而言豈止觀其行一身乎當觀天下之政化則人君之道得可矣四雖陰柔而巽體居正切近於五觀而能順從者利用賓于王夫聖明在上則懷抱才得之人皆願進于朝廷輔戴之以康濟天下四旣觀人君之得國家之治光華盛美所宜賓于王朝效其智力上輔于君以施澤天下故云利用賓于王古者有賢得之人則人君賓禮之故士之仕進于王朝則謂之賓
本義六四最近於五故有此象其占利於朝覲仕進
象曰觀國之光尚賓
傳君懷負才業志在乎兼善天下然有卷懷自守者蓋時無明君莫能用其道不得已豈君之志哉故孟曰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君樂之旣觀國之盛得光華古人所謂非常之遇【一無字】所以志願登進王朝以行其道故云觀國之光尚賓尚謂志尚其志意願慕賓于王朝
九五觀我生君無咎
傳九五居人君之位時之治亂俗之美惡系乎已而已觀已之生若天下之俗皆君矣則是已之所政化善乃無咎矣若天下之俗未合君之道則是已之所政治未善不【一作未】能免於咎
本義九五陽剛中正以居尊位其下四陰仰而觀之君之象故戒居此位得此占者當觀已所行必其陽剛中正亦如是焉則得無咎
象曰觀我生觀民
傳我生出於己者人君欲觀已之施善否當觀於民民俗善則政化善王弼云觀民以察已之道是
本義此夫以義言之明人君觀己所行不但一身之得失當觀民得之善否以自省察
上九觀其生君無咎
傳上九以剛陽之得處於上下之所觀而不當位是賢人君不在於位而道得天下所觀仰者觀其生觀其所生謂出於己者得業行義旣天下所觀仰故自觀其所生若皆君矣則無過咎茍未君則何以使人觀仰矜式是其咎
本義上九陽剛居尊位之上雖不當任而亦下所觀故其戒辭略與五同但以我其有主賓之異耳
朱氏附録其生謂言行之於外者旣有所省便是未得安然無○觀我生如月受日光觀其生只是日光○觀我是自觀如視履考祥防語勢觀其亦是自觀郤從別人說易中其字不說別人只是自家如乘其墉之類○問觀我生觀其生之別曰我者彼我對待之言是以彼觀此其生是以此自觀六之觀我生進退者君則觀其言聽計從治民則觀其政教可行膏澤可下可以自家所施之當否而進退九五之觀我生如觀風俗之媺惡臣民之從違可以自家所施之善惡上九之觀其生則是就自家視聽言動應接物處自觀九五上九君無咎蓋君有剛陽之得故無咎人無此得自當不得此爻如初六童觀人之道君則吝人自是如此故無咎此爻君人正相對說
象曰觀其生志未平
傳雖不在位然以人觀其得用儀法故當自慎省觀其所生常不失于君則人不失所望而化之矣不可以不在於位故安然放意無所是其志意未得安故云志未平平謂安寜程氏附録在易觀之上九曰觀其生君無咎象曰觀其生志未平上九以剛陽之得居無位之地是賢人君抱道得而不居位衆人仰觀法式者雖不當位然衆人所觀固不得安然放意謂無與於天下必觀其所生君矣乃得無咎聖人從而賛之謂志當在此固未得安然平定無所慮觀聖人教示後賢如是之深賢者存心如是之仁與夫索隱行怪獨善其身者異矣
本義志未平言雖不得位未可忘戒懼
朱氏附録問觀觀之義曰自上示下曰觀【去聲】自下觀上曰觀【平聲】故卦名之觀去聲而六爻之觀皆平聲○問觀六爻一爻勝似一爻豈所據之位愈高則所愈邪曰上爻意思自別下四爻是以所據之位愈近則所愈親防意思○問觀卦陰盛而不言兇咎曰此卦取義不同蓋陰雖盛於下而九五之君乃當正位故只取觀於下之義而不取陰盛之象
〼【震下離上】
傳噬嗑序卦可觀而後有所合故受之以噬嗑嗑者合旣有可觀然後有來合之者噬嗑所以次觀噬齧嗑合口中有物閑之齧而後合之卦上下剛爻而中柔外剛中虛人頤口之象中虛之中一剛爻頤中有物之象口中有物則隔其上下不得嗑必齧之則得嗑故噬嗑聖人以卦之象推之於天下之在口則有物隔而不得合在天下則有強梗或防邪閑隔於其間故天下之不得合【一無字】當用刑法則懲誡則誅戮以除去之然後天下之治得成矣凡天下至於一國一家至於萬所以不和合者皆由有閑無閑則合矣以至天地之生萬物之成皆合而後能遂凡未合者皆閑若君臣父親戚朋友之閑有離貳怨隙者蓋讒邪閑於其閑除去之則和合矣故閑隔者天下之害聖人觀噬嗑【一作齧合】之象推之於天下萬皆使去其閑隔而合之則無不和且治【一作洽】矣噬嗑者治天下之用去天下之閑在任刑罰故卦取用刑義在體明照而威震乃用刑之象
噬嗑亨利用獄【噬市制反嗑胡臘反】
傳噬嗑亨卦自有亨義天下之所以不得亨者以有閑噬而嗑之則亨通矣利用獄噬而嗑之之道宜用刑獄天下之閑非刑獄何以【一作不可以】去之不云利用刑而云利用【一無利用字】獄者卦有明照之象利於察獄獄者所以究察情偽得其情則知閑之道然後可以設防與致刑本義噬齧嗑合物有閑者齧而合之卦上下兩陽而中虛頤口之象九四一陽閑於其中必齧之而後合故噬嗑其占當得亨通者有閑故不通齧之而合則亨通矣陰陽剛柔中半下動上明下雷上電本自益卦六四之柔上行以至於五而得其中是以以陰居陽雖不當位而利用獄蓋治獄之道惟威與明而得其中之貴故筮得之者有其得則應其占
彖曰頤中有物曰噬嗑噬嗑而亨
傳頤中有物故噬嗑有物閑於頤中則害噬而嗑之則其害亡乃亨通故云噬嗑而亨
剛柔分動而明雷電合而章
傳以卦才言剛爻與柔爻相閑剛柔分而不相雜明辨之象明辨察獄之本動而明下震上離其動而明雷電合而章雷震而電耀相須並合而章照與威並行用獄之道能照則無所隱情有威則莫敢不畏上旣以象言其動而明故複言威照並用之意
柔得中而上行雖不當位利用獄【上時掌反】
〼六五以柔居中用柔得中之義上行謂居尊位雖不當位謂以柔居五不當而利于用獄者治獄之道全剛則于嚴暴過柔則失于寛縱五用獄之主以柔處剛而得中得用獄之宜以柔居剛利用獄以剛居柔利否曰剛柔質居用用柔非治獄之宜
本義頤中有物曰噬嗑以卦體釋卦名義噬嗑而亨剛柔分動而明雷電合而章柔得中而上行雖不當位利用獄以卦名卦體卦得象卦變釋卦辭
朱氏附録彖辭中剛柔分以下都掉頤中有物只說利用獄爻亦各自取義不說噬嗑頤中之物○問易彖傳剛柔分者噬嗑節何以言剛柔分曰據某觀之只是陰陽謂之剛柔分分猶均問易中陰陽之卦多獨卦言之何曰偶於此卦言之餘卦別有義剛柔分語意與日夜分同
象曰雷電噬嗑先王以明罰敕法
傳象無倒置者疑此文互雷電相須並之物亦有嗑象電明而雷威先王觀雷電之象法其明與威以明其刑罰飭其法令法者明理而之防者
本義雷電當作電雷
朱氏附録問諸卦象皆順說獨雷電噬嗑倒說何邪曰先儒皆以倒寫字字相似疑是如此
初九屨校滅趾無咎【校爻教反一音教象同】
傳九居初最在下無位者下民之象受刑之人當用刑之始罪而刑輕校木械其過故屨之於足以滅其趾人有過校而滅其趾則當懲懼不敢進於惡矣故得無咎系辭云懲而誡此人之福言懲之于與初故【一有後字】得無咎初與上無位受刑之人餘四爻皆用刑之人初居最下無位者上處尊位之上過於尊位亦無位者王弼以無陰陽之位陰陽系於奇偶豈容無然諸卦初上不言當位不當位者【一作不言位當不當者】蓋初終之義臨之初九則以位正若需上六云不當位幹上九云無位爵位之位非陰陽之位
本義初上無位受刑之象中四爻用刑之象初在卦始罪薄過在卦下故屨校滅趾之象止惡于初故得無咎占者而無咎
象曰屨校滅趾不行
傳屨校而滅其趾則知懲誡而不敢長其惡故云不行古人制刑有罪則校其趾蓋取禁止其行使不進於惡
本義滅趾有不進於惡之象
六噬膚滅鼻無咎
傳應五之位用刑者四爻皆取噬義居中得正是用刑得其中正用刑得其中正則罪惡者易服故取噬膚象噬齧人之肌膚易入滅沒深入至沒其鼻以中正之道其刑易服然乘初剛是用刑于剛強之人刑剛強之人必須深痛故至滅鼻而無咎中正之道易以服人與嚴刑以待剛強義不相妨
本義祭有膚鼎蓋肉之柔脆噬而易嗑者六中正故其所治如噬膚之易然以柔乘剛故雖甚易亦不免於滅其鼻亦而無咎之占朱氏附録噬膚滅鼻膚腹膄拖泥處滅浸沒謂因噬膚而沒其鼻於器中
象曰噬膚滅鼻乘剛
傳深至滅鼻者乘剛故乘剛乃用刑于剛強之人不得不深嚴深嚴則得宜乃所謂中
六噬臘肉遇毒吝無咎【臘音昔】
傳居下之上用刑者六居處不當位自處不得其當而刑於人則人不服而怨懟悖犯之如噬齧幹臘堅韌之物而遇毒惡之味反於口用刑而人不服反致怨是可鄙吝然當噬嗑之時要噬閑而嗑之雖其身處位不當而強梗難服至於遇毒然用刑非不當故雖可吝而【一無而字】亦噬而嗑之非有咎
本義臘肉謂獸臘全體骨而之者堅韌之物陰柔不中正治人而人不服噬臘遇毒之象占雖吝然時當噬嗑於義無咎
象曰遇毒位不當
傳六【一無字】以陰居陽處位不當自處不當故所刑者難服而反毒之
九四噬幹胏得金矢利艱貞吉【幹音幹胏緇美反】
傳九四居近君之位當噬嗑之任者四已過中是其閑愈而用刑愈深故云噬幹胏胏肉之有聮【一無聮字】骨者幹肉而兼骨至堅難噬者噬至堅而得金矢金取剛矢取〼九四陽得剛〼得剛〼之道雖用剛〼之道利在克艱其而貞固其守則吉九【一無九字】四剛而明體陽而居柔剛明則於果故戒以知難居柔則守不固故戒以堅貞剛而不貞者有矣凡失剛者皆不貞在噬嗑四最善
本義胏肉之帶骨者與胾通周禮獄訟入鈞金束矢而後聽之九四以剛居柔得用刑之道故有此象言所噬愈堅而得聽訟之宜然必利於艱難正固則吉戒占者宜如是
朱氏附録問得金矢不知古人獄訟要鈞金束矢之意如何曰這不得想是詞訟時便令他納此教他無切要之不敢妄來問如此則不問曲直一例出此則實有〼枉者亦懼而不敢訴矣曰這個須是切要防古人如平常別有所在
象曰利艱貞吉未光
傳凡言未光其道未光戒於【一作以】利艱貞蓋其所不足不得中正故
六五噬幹肉得黃金貞厲無咎
傳五在卦愈上而噬幹肉反易於四之幹胏者五居尊位乘在上之勢以刑於下其勢易在卦將極矣其閑甚非易嗑故噬幹肉得黃金黃中色金剛物五居中得中道處剛而四輔以剛得黃金五無應而四居臣之位得其助貞厲無咎六五雖處中剛然實柔體故戒以必正固而懷危厲則得無咎以柔居尊而當噬嗑【一作堅】之時豈可不貞固而懷危懼哉【一作忘危懼】本義噬幹肉難於膚而易於臘胏者黃中色金亦謂鈞金六五柔順而中以居尊位用刑于人人無不服故有此象然必貞厲乃得無咎亦戒占者之辭
朱氏附録問九四利艱貞六五貞厲皆有艱難貞固危懼之意故皆戒占者之辭曰亦是爻中元自有此道理抵才是治人彼必敵不是易故雖時位卦得得用刑之宜亦須以艱難貞固處之至於六噬臘肉遇毒則是所噬者堅韌難合六以陰柔不中正而遇此所以遇毒而吝然此亦是合當治者但難治耳治之雖吝終無咎
象曰貞厲無咎得當
傳所以能無咎者以所得其當所謂當居中用剛而能守正慮危
上九何校滅耳兇【何何可反象同】
傳上過乎尊位無位者故受刑者居卦之終是其閑噬之極系辭所謂惡積而不可揜罪而不可解者故何校而滅其耳兇可知矣何負謂在頸
本義何負過極之陽在卦之上惡極罪兇之道故其象占如此
象曰何校滅耳聰不明
傳人之聾暗不悟積其罪惡以至於極古人制法罪之者何之以校其無所聞知積成其惡故以校而滅【一無字】其耳誡聰之不明
本義滅耳蓋罪其聽之不聰若能審聽而早圖之則無此兇矣
〼【離下艮上】
傳賁序卦嗑者合物不可以茍舍而已故受之以賁賁者飾物之合則必有文文乃飾如人之合聚則有威儀上下物之合聚則有次序行列合則必有文賁所以次噬嗑卦山下有火山者草木百物所聚下有火則照其上草木品彚皆被其光彩有賁飾之象故賁
賁亨利有攸往【賁彼偽反卦內同】
傳物有飾而後能亨故曰無本不立無文不行有實而加飾則可以亨矣文飾之道可増其光彩故能利於進
本義賁飾卦自損來者柔自來而文剛自上而文自旣濟而來者柔自上來而文五剛自五上而文上內離而外艮有文明而各得其分之象故賁占者以其柔來文剛陽得陰助而離明於內故亨以其剛上文柔而艮止於外故利有攸往
彖曰賁亨柔來而文剛故亨分剛上而文柔故利有攸往天文文明以止人文【上時掌反】
傳卦賁飾之象以上下體剛柔交相【一作相交】文飾下體本幹柔來文其中而離上體本坤剛往文其上而艮乃山下有火止于文明而成賁天下之無飾不行故賁則能亨柔來而文剛故亨柔來文于剛而成文明之象文明所以賁賁之道能致亨實由飾而能亨分剛上而文柔故利有攸往分幹之中爻往文於艮之上由飾而加盛由飾而能行故利有攸往夫往而能利者以有本賁飾之道非能増其實但加之文彩耳由文而顯盛故利有攸往亨者亨通往者加進卦之變共成賁義而彖分言【一無言字】上下各主一者蓋離明足以致亨文柔能進天文文明以止人文此承上文言陰陽剛柔相文者天之文止于文明者人之文止謂處於文明質必有文自然之理理必有對待生生之本有上則有下有此則【一作必字】有彼有質則有文一不獨立則文非知道者孰能識之天文天之理人文人之道本義賁亨亨字疑衍柔來而文剛故亨分剛上而文柔故利有攸往天文以卦變釋卦辭剛柔之交自然之象故曰天文先儒說天文上當有剛柔交錯四字理或然文明以止人文以卦得言之止謂各得其分
觀乎天文以察時變
傳天文謂日月星辰之錯列寒暑陰陽之代變觀其運行以察四時之遷改
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傳人文人理之倫序觀人文以教化天下天【一無天字】下【一無下字】成其禮俗乃聖人用賁之道賁之象取山下有火取卦變柔來文剛剛上文柔凡卦有以體之義及象而【一無而字】成者如屯取動乎險中與云雷訟取上剛下險與天水違行是有取一爻者成卦之由柔得位而上下應之曰畜柔得尊位中而上下應之曰有是有取體取消長之義者雷在地中複山附於地剝是有取象兼取爻交變義者風雷益兼取損上益下山下有澤損兼取損下益上是有旣以象成卦複取爻之義者夬之剛決柔姤之柔遇剛是有以用成卦者巽乎水而上水井木上有火鼎是鼎以卦形象有以形象者山下有雷頤頤中有物曰噬嗑是此成卦之義如剛上柔下損上益下謂剛居上柔在下損于上益于下據成卦而言非謂就卦中升降如訟無妄云剛來豈自上體而來凡以柔居五者皆云柔進而上行柔居下者乃居尊位是進而上非謂自下體而上卦之變皆自乾坤先儒不逹故謂賁本是泰卦豈有乾坤重而泰由泰而變之理下離本幹中爻變而成離上艮本坤上爻變而成艮離在內故云柔來艮在上故云剛上非自下體而上乾坤變而六八卦重而六十四皆由乾坤之變
本義極言賁道之
朱氏附録或問近略考卦變以彖辭考之說卦變者凡十九卦蓋言成卦之由凡彖辭不取成卦之由則不言所變之爻程專以乾坤言變卦然只是上下兩體皆變者可通若只一體變者則不通兩體變者凡七卦隨蠱賁咸恒漸渙是一體變者兩卦訟無妄是七卦中取剛來下柔剛上柔下之類者可通至一體變者則以來自外來故說得有礙凡卦變須觀兩體上下變方知其所由以成之卦先生曰便是此處說得有礙且程傳賁卦所云豈有乾卦重而泰自泰而變賁之理若其說果然則所謂乾坤變而六八卦重而六十四皆由乾坤而變者其說不得而通矣蓋有則俱有自一畫而而四四而八而八卦成八而十六十六而十十而六十四而重卦故有八卦則有六十四矣此康節所謂先天者若震一索而得男以下乃是已有此卦就此卦生出此義皆所謂後天之學今所謂卦變者亦是有卦之後聖人得有此象故發于彖辭安得謂之乾坤重而是卦則更不可變而他卦邪若論先天一卦亦無旣畫之後幹一兌離震四至坤居末安有乾坤變而六之理凡今易中所言皆是後天之易耳以此得康節先天後天之說最有功○伊川不取卦變之說至柔來而文剛剛自外來而主于內諸處皆牽強說王輔嗣卦變變得不自然某之說卻覺得有自然氣象只是換一爻非是聖人合下作卦如此自是卦成自然有此象
象曰山下有火賁君以明庶政無敢折獄【折之舌反】傳山者草木百物之【一無之字】所聚生火在其【一無其字】下而上照庶類皆被其光明賁飾之象君觀山下有火明照之象以脩明其庶政成文明之治而無敢果於折獄折獄者人君之所致慎豈可恃其【一無其字】明而輕自用乎乃聖人之用心戒深矣象之所取唯以山下有火明照庶物以用明戒而賁亦自有無敢折獄之義折獄者專用情實有文飾則沒其情矣故無敢用文以折獄
本義山下有火明不及遠明庶政之者折獄之者內離明而外艮止故取象如此
朱氏附録問本義云明庶政是明之者無折獄是明之者此專是就象取義伊川說此則就賁飾上說不知說可相否曰明庶政是就離上說無折獄是就艮上說離明在內艮止在外則是之者可以用明折獄是一折便有止之義明在內不能及它故止而不敢折○山下有火賁【離下艮上】內明外止雖然內明是個止殺防明所以不敢用其明以折獄此與山上有火旅君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獄正相似而相反賁內明外止旅外明內止【艮下離上】其象不同如此問茍明其情罪之是非亦何難於折獄曰是它自有個象如此遇著此象防便用如此然獄亦自有十八棒便防亦有須待囚訊鞫勘録問結證而後底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於旬時丕蔽要囚周禮秋官亦有此數句便是有合如此者若獄未是而決之是所謂敢折獄若獄已具而留之不決是所謂留獄不留獄者謂囚訊結證己畢而卽決之
初九賁其趾舍車而徒【舍音舍象同】
傳初九以剛陽居明體而處下君有剛明之得而在下者君在無位之地無所施於天下唯自賁飾其所行而已趾取在下而所以行君脩飾之道正其所行守節處義其行不茍義或不當則舍車輿而寜徒行衆人之所羞而君以賁舍車而徒之義兼于比應取之初比而應四應四正與非正九之剛明守義不近與於而遠應于四舍易而從難如舍車而徒行守節義君之賁是故君所賁世俗所羞世俗所貴【一作賁】君所賤以車徒言者因趾與行義
本義剛得明體自賁於下舍非道之車而安於徒步之象占者自處當如是
象曰舍車而徒義弗乘
傳舍車而徒行者于義不可以乗初應四正從非正近舍之易而從四之難舍車而徒行君之賁守其義而已
本義君之取捨決於義而已
六賁其須
傳卦之賁雖由兩爻之變而文明之義重實賁之主故主言賁之道飾於物者不能變其質因其質而加飾耳故取須義須隨頤而動者動止唯系于【一無於字】所附猶善惡不由於賁之文明唯賁飾善惡則系其質
本義以陰柔居中正以陽剛而得正皆無應與故附而動有賁須之象占者宜從上之陽剛而動
象曰賁其須與上興
傳以須象者謂其與上同興隨上而動動止唯系所附猶加飾於物因其質而賁之善惡在其質
九賁如濡如永貞吉
傳處文明之極與四陰閑處相賁賁之盛者故云賁如如辭助賁飾之盛光彩潤澤故云濡如光彩之盛則有潤澤詩云麀鹿濯濯永貞吉與四非正應相比而成相賁故戒以常永貞正賁者飾賁【一作修】飾之難乎常故永貞則吉與四相賁下比於柔文一剛上下交賁賁之盛
本義一陽居陰之閑得其賁而潤澤者然不可溺于所安故有永貞之戒
象曰永貞之吉終莫之陵
傳飾而不常且非正【一有則字】人所陵侮故戒能永正則吉其賁旣常而正誰能陵之乎
六四賁如皤如白馬翰如匪寇防媾【皤白波反翰戸旦反寒案反】傳四與初正應相賁者本當賁如而所隔故不獲相賁而皤如皤白未獲賁馬在下而動者未獲相賁故云白馬其從正應之志如飛故云翰如匪九之寇讎所隔則防媾遂其相親矣己之所乗與動于下者馬之象初四正應終必獲親第始其間隔耳
本義皤白馬人所乗人白則馬亦白矣四與初相賁者乃九所隔而不得遂故皤如而其往求之心如飛翰之疾然九剛正非寇者乃求防媾耳故其象如此
朱氏附録白馬翰如言此爻無所賁飾其馬亦白言無飾之象如此
象曰六四當位疑匪寇防媾終無尤
傳四與初相遠而介於其間是所當之位【一無字】可疑雖寇讎所隔未得親其防媾然其正應理直義勝終必得合故云終無尤尤怨終得相賁故無怨尤
本義當位疑謂所當之位可疑終無尤謂若守正而不與亦無他患
六五賁於丘園束帛戔戔吝終吉【戔在千反音牋】
傳六五以陰柔之質密比於上九剛陽之賢陰比于陽複無所系應從之者受賁於上九自古設險守國故城壘多依丘阪丘謂在外而近且高者園圃之地最近城邑亦在外而近者丘園謂在外而近者指上九六五雖居君位而陰柔之才不足自守與上之剛陽相比而志從焉獲賁於外比之賢賁於丘園若能受賁於上九受【一作隨】其裁制如束帛而【一無而字】戔戔則雖其柔弱不能自可吝少然能從于人成賁之功終獲其吉戔戔剪裁紛裂之狀帛未用則束之故謂之束帛及其制衣服必裁剪紛裂戔戔然束帛喻六五本質戔戔謂受人裁制而成用其資于人與蒙同而蒙不言吝者蓋童蒙而賴於人乃其宜非童幼而資賁于人可吝耳然享其功終吉本義六五柔中賁之主敦本尚實得賁之道故有丘園之象然陰性吝嗇故有束帛戔戔之象束帛薄物戔戔淺之意人而如此雖可羞吝然禮奢寜儉故得終吉
朱氏附録問賁於丘園是在艮體故安止於丘園而不復有外賁之象曰雖是止體亦是上比於九漸漸到極處若一向賁飾去亦自不好須是〼斂方得問敦本務實莫是反樸還淳之義曰賁取賁飾之義他今郤來賁田園農圃之當賁之時若是鄙吝然終得吉吉則有喜故象云有喜○賁於丘園束帛戔戔是個務農尚儉戔戔是狹不足之意以義考之從水則淺從貝則賤從金則錢如所謂束帛戔戔六居尊位卻如此敦本尚儉便似吝嗇如衞文公文帝雖是吝卻終吉此在賁卦有反本之義到上九便白賁和束帛之類都沒曰戔戔者淺之義凡淺字箋字皆從戔或問淺是儉之義否曰然所以下文云吝終吉吝者雖不好看然終卻吉○賁於丘園是個務實底束帛戔戔是賁得不甚所以說吝兩句是兩意○問伊川解賁於丘園指上九而言看來似好蓋賁陰皆受賁于陽不應此獨異而作敦本務實說曰如何丘園便能賁人束帛戔戔他解作裁剪之象尤艱曲說不出這八字只平白在這裏若如所說則曲折多意思遠舊說指上九作高尚隱於丘園之賢而用束帛之禮聘召之若不用某說則說近他將丘園作上九之象束帛戔戔作裁剪紛裂之象則與象意故相遠
象曰六五之吉有喜【喜如字許意反無妄畜卦放此】
傳能從人以成賁之功享其吉美是有喜
上九白賁無咎
傳上九賁之極賁飾之極則失于華偽唯能質白其賁則無過飾之咎白素尚質素則不失其本真所謂尚質素者非無飾不使華沒實耳本義賁極反本複於無色善補過矣故其象占如此
朱氏附録問白賁無咎曰賁飾之太盛則有咎所以處太盛之終則於白賁勢當然○或曰如本義說六五上九兩爻卻是賁極反本之意曰六五已有反本之漸故曰丘園束帛戔戔至上九白賁則反本而複於無飾矣蓋皆賁極之象○白賁無咎據剛上文柔是不當說自然而卦之取象不恁地拘各自說一義
象曰白賁無咎上得志
傳白賁無咎以其在上而得志上九得志者在上而文柔成賁之功六五之君受其賁故雖居無位之地而實屍賁之功得志與它卦居極者異矣旣在上而得志處賁之極將有華偽失實之咎故戒以質素則無咎飾不可過
朱氏附録問何謂得志曰居卦之上在之外不假文飾而有自然之文便是優遊自得
〼【坤下艮上】
傳剝序卦賁者飾致飾然後亨則盡矣故受之以剝夫物至於文飾亨之極極則必反故賁終則剝卦五陰而一陽陰始自下生漸長至於盛極羣陰消剝于陽故剝以體言之山附於地山高起地上而反附著於地頽剝之象
剝不利有攸往
傳剝者羣陰長盛消剝於【一作一】陽之時衆人剝喪于【一無于字】君故君不利有所往唯當巽言晦跡隨時消息以免人之害
本義剝落五陰在下而方生一陽在上而將盡陰盛長而陽消落九月之卦陰盛陽衰人壯而君病內坤外艮有順時而止之象故占得之者不可以有所往
彖曰剝剝柔變剛不利有攸往人長【長丁丈反】傳剝剝謂剝落柔變剛柔長而剛剝夏至一陰生而漸長一陰長則一陽消至於【一無於字】建戌則極而成剝是陰柔變剛陽陰人之道方長盛而剝消於【一作剛】陽故君不利有所往
順而止之觀象君尚消息盈虛天行
傳君當剝之時知不可有所往順時而止乃能觀剝之象卦有順止之象乃處剝之道君當觀而體之君尚消息盈虛天行君存心消息盈虛之理而能順之乃合乎天行理有消衰有息長有盈滿有虛損順之則吉逆之則兇君隨時敦尚所以天
本義剝剝柔變剛以卦體釋卦名義言柔進于陽變剛柔不利有攸往人長順而止之觀象君尚消息盈虛天行以卦體卦得釋卦辭
象曰山附於地剝上以厚下安宅
傳艮重於坤山附於地山高起於地而反附著於地圮剝之象上謂人君與居人上者觀剝之象而厚固其下以安其居下者上之本未有基本固而能剝者故上【一作山】之剝必自下下剝則上危矣人上者知理之如是則安養人民以厚其本乃所以安其居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寜朱氏附録問上以厚下安宅安宅者安於禮義而不遷否曰非厚下者乃所以安宅如山附於地惟其地厚所以山安其居而不搖人君厚下以得民則位亦安而不搖猶所謂本固邦寜
初六剝牀以足蔑貞兇
傳陰之剝陽自下而上以牀象者取身之所處自下而剝漸至於身剝牀以足剝牀之足剝始自下故剝足陰自下進漸消蔑于【一無於字】貞正兇之道蔑無謂消亡于正道【一作消亡正道一作消亡於正】陰剝陽柔變剛是邪侵正人消君其兇可知
本義剝自下起滅正則兇故其占如此蔑滅
象曰剝牀以足以滅下
傳取牀足象者以陰侵沒陽於下滅沒侵滅正道自下而上
六剝牀以辨蔑貞兇
傳辨分隔上下者牀之幹陰漸進而上剝至於辨愈蔑於正兇益甚矣
本義辨牀幹進而上矣
朱氏附録問初與蔑貞兇是以陰蔑陽以人蔑君之正道兇之象不知只是陽與君當之則兇複陰與人亦自兇曰自古人滅害君終亦有兇但此爻象只是說陽與君之兇
象曰剝牀以辨未有與
傳陰之侵剝於【一作剛】陽得以益盛至於剝辨者以陽未有應與故人侵剝君若君有與則可以勝人不能害矣唯其無與所以被蔑而兇當消剝之時而無徒與豈能自存言未有與剝之未盛有與猶可勝示人之意深矣
本義言未盛
六剝之無咎
傳衆陰剝陽之時而獨居剛應剛與上下之陰異矣志從於正在剝之時無咎者之可謂善矣不言吉何曰方羣陰剝陽衆人害君雖從正其勢孤弱所應在無位之地于斯時難乎免矣安得吉其義無咎耳言其無咎所以勸
本義衆陰方剝陽而已獨應之去其黨而從正無咎之道占者如是則得無咎
象曰剝之無咎失上下
傳居剝而無咎者其所處與上下諸陰不同是與其同類相失於處剝之道無咎如東之呂強是
本義上下謂四陰
朱氏附録夬之九雖應上六然曰君夬夬則非不決人但聖人以壯于頄戒耳剝之六雖處羣陰之中然象以失上下明之而程傳以呂強當其則其心跡亦不相違矣蓋心跡無可判之理程言之詳矣吾徒所宜深考
六四剝牀以膚兇
傳始剝於牀足漸至於膚膚身之外將滅其身矣其兇可知陰長已盛陽剝已甚貞道已消故更不言蔑貞直言兇
本義陰禍切身故不復言蔑貞而直言兇
象曰剝牀以膚切近災【近如字一巨靳反】
傳五君位剝已及四在人則剝其膚矣剝及其膚身垂於亡矣切近於災禍
六五貫魚以宮人寵無不利【貫古亂反一音官】
傳剝及君位剝之極其兇可知故更不言剝而別設義以開人遷善之門五羣陰之主魚陰物故以象五能使羣陰順序如貫魚然反獲寵愛於在上之陽如宮人則無所不利宮人宮中之人妻妾侍使以陰言且取獲寵【一作親】愛之義以一陽在上衆陰有順從之道故發此義
本義魚陰物宮人陰之美而受制于陽者五衆陰之長當率其類受制于陽故有此象而占者如是則無不利
象曰以宮人寵終無尤
傳羣陰消【一無消字】剝于【一無于字】陽以至於極六五若能長率羣陰駢首順序反獲寵愛于陽則終無過尤於剝之將終復發此義聖人勸遷善之意深切之至
上九碩果不食君得輿人剝廬
傳諸陽消剝已盡獨有上九一爻尚存如碩之果不食將有複生之理上九亦【一作一一作己】變則純陰矣然陽無可盡之理變於上則生於下無閑可容息聖人發明此理以陽與君之道不可亡或曰剝盡則純坤豈複有陽乎曰以卦配月則坤當十月以氣消息言則陽剝【一有盡字】坤陽【一有複字】來複【一有然字】陽未嘗盡剝盡於上則複生於下矣故十月謂之陽月恐疑其無陽陰亦然聖人不言耳陰道盛極之時其亂可知亂極則自當思治故衆心願載于君君得輿詩匪風下泉所以居變風之終理旣如是在卦亦衆陰宗陽共載之象人剝廬若人則當剝之極剝其廬矣無所容其身更不論爻之陰陽但言人處剝極則及其廬矣廬取在上之象或曰陰陽之消【一作交】必待盡而後複生於下此在上便有複生之義何夬之上六何以言終有兇曰上九居剝之極止有一陽陽無可盡之理故明其有複生之義君之道不可亡夬者陽消陰陰人之道故但言其消亡耳何用更言卻有複生之理乎
程氏附録問十月何以謂之陽月曰十月謂之陽月者陽盡恐疑于無陽故謂之陽月然何時無陽如日有光之類蓋陰陽之氣有常存而不移者有消長而無窮者
本義一陽在上剝未盡而能複生君在上則衆陰所載人居之則剝極於上自失所覆而無複碩果得輿之象矣取象旣明而君人其占不同聖人之情益可矣
朱氏附録一陽在上如碩之果人不及食而獨留於其上如君在上而人皆載於下則是君之得輿然人雖載君而乃欲自下而剝之則是自剝其廬耳蓋唯君乃能覆蓋人人必賴君以保其身今人欲剝君則君亡而人亦無所容其身如自剝其廬且看自古人欲害君則害得盡後國破家亡其人曾有存活得者否故聖人象曰君得輿民所載人剝廬終不可用若人占得此爻則君之所者必吉而人之所者必兇矣○碩果不食只不食便有複生之意○或問碩果不食伊川謂陽無可盡之理變於上則生於下無閑可容息變於上則生於下乃剝複相因之理畢竟須經由坤坤卦純陰無陽如此陽有斷滅何以能生於複曰凡陰陽之生一爻當一月須是滿十日方滿得〼腔做得一畫成今坤卦非是無陽始生甚微未滿〼腔做一畫未成非是坤卦純陰便無陽然此亦不是甚深奧但伊川當時解不曾分明道與人故令人做一件看○自觀至剝十日剝方儘自剝至坤十日方成坤十日陽漸長至冬至方是一陽第陽方從此生去陰剝每日剝十分之一一月方剝得盡陽長毎日長十分之一一月方長成一陽陰剝時一日十刻亦每刻中漸漸剝全一日方剝得十分之一陽長之漸亦如此長○九月陰極則陽已下生○問十月何以陽月曰剝盡坤複則一陽生複之一陽不是頓然便生乃是自坤卦中積來且一月十日以複之一陽分作十分從雪後便一日生一分上面防得一分下面便生一分到十一月半一陽始成以此便得天地無休息處【一云這一陽不是忽地生出才交立冬便萌芽下面有些氣象上面剝一分下面便萌芽一分上面剝分下面便萌芽分日便分四日便四分積累到〼複處方成一陽坤初六便是陽己萌】 天運流行本無一息閑斷豈解一月無陽且如木之黃落才落時萌芽已生不特如此木之冬青者必先生萌芽而後舊葉方落○或問伊川所謂陰亦然聖人不言者何如曰前日劉複之說蔡季通以不然某以分明是如此但聖人所以不言者便是一個參賛裁成之道蓋抑陰而進陽長善而消惡用君而退人這便可此理自是恁地雖堯舜之世豈無人但有聖人壓在上面不容他出而有耳豈能使之無邪【蔡季通云陰不可以抗陽猶地之不足以配天此固然之理而伊川乃謂陰亦然聖人不言耳元定不敢以然】○問陰何以比人曰有時如此平看則都好以類言之則有不好然亦只是皮不好骨卻好抵發生都則是一個陽氣只是有消長陽長一分下面陰生一分不是討個陰來卽是陽消處便是陰故陽來謂之複複者是本來物陰來謂之姤姤是偶然相遇
象曰君得輿民所載人剝廬終不可用傳正道消剝旣極則人複思治故陽剛君民所承載若人處剝之極則人之窮耳終不可用非謂九人但言剝極之時人如是
朱氏附録人剝廬一句舊十家叔說【□字公立】廬如周禮秦無廬之廬音盧蓋防柄謂人自剝削其防削其防柄僅留其鐵而已果何所用如此說方得象人剝廬終不可用一句意亦自好【此說與本義不同附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