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宗和聖昭孝皇帝諱顯，高宗第七，母曰則天順聖皇后。顯慶元年十一月乙丑，生於長安。明年封周王，授洛州牧。儀鳳年，徙封英王，改名哲，授雍州牧。永隆元年，章懷太廢，其年立皇太。弘道元年十月，高宗崩，遺詔皇太柩前卽帝位。皇太后臨朝稱制，改元嗣聖。元年月，皇太后廢帝廬陵王，幽於別所。其年五月，遷於均州，尋徙居房陵。聖曆元年，召還東都，立皇太，依舊名顯。時張易之與弟昌宗潛圖逆亂。神龍元年正月，鳳閣侍郎張柬之、鸞臺侍郎崔玄暐、左羽林將軍敬暉、右羽林將軍桓彥范、司刑少卿袁恕己等定策率羽林兵誅易之、昌宗，迎皇太監國，總司庶政。赦天下。鳳閣侍郎韋承慶、正諫夫房融、司禮卿崔神慶等下獄。各本原作「韋慶」，據本書卷七七崔義玄傳、通鑑卷二〇改。甲辰，命地[00221]官侍郎樊忱往京師告廟陵。司刑少卿兼相王府司馬袁恕己鳳閣鸞台平章。「相」字各本原無，據本書卷九一袁恕已傳補。乙巳，則天傳位於皇太。丙午，卽皇帝位於通天宮，赦天下，唯易之党與不在原限。周興、來俊臣所枉陷者，咸令雪免。內外文武官加兩階，品已上加爵等，入五品等特減四考。酺五日。以并州牧相王旦及太平公主有誅易之兄弟功，相王加號安國相王，進拜太尉、同鳳閣鸞台品；公主加號鎮國太平公主，仍賜實封，通前滿五千戶。皇親先被配沒者，孫令復屬籍，仍量敘官爵。出宮女千。丁未，天后徙居上陽宮。庚戌，鳳閣侍郎同鳳閣鸞台平章張柬之夏官尚、同鳳閣鸞台品，封陽郡公；鸞台侍郎兼檢校太右庶、同鳳閣鸞台平章崔玄暐守內史，封博陵郡公；袁恕己同鳳閣鸞台品，封南陽郡公；敬暉納言、平陽郡公；桓彥範納言、譙郡公：並加銀青光祿夫，賜實封五百戶。右羽林將軍、遼國公李多祚進封遼陽郡王，賜實封六百戶；內直郎、駙馬都尉王同皎雲麾將軍、右千牛將軍、琅邪郡公，食實封五百戶。並賞[00222]誅張易之兄弟功。其餘封各有差。上天后尊號則天聖皇帝。月甲寅，復國號，依舊唐。社稷、宗廟、陵寢、郊祀、行軍旗幟、服色、天地、日月、寺宇、臺閣、官名，並依永淳已前故。神都依舊東都，北都并州都督府，老君依舊玄元皇帝。諸州百姓免今年租稅，房州百姓給復年。改左右肅政臺左右御史臺。韋承慶貶高要尉，房融配流欽州。通鑑卷二〇八作：「正諫大夫、同平章事房融除名，流高州；司禮卿崔神慶流欽州。」中令楊再思戶部尚、同中門下品、京留守；太僕卿、同中門下品姚元之出亳州刺史。己未，封堂兄左金吾將軍、郁林郡公千里成紀郡王、左金吾衛將軍，實封五百戶。令貢舉人停習臣軌，依舊習老。甲，立妃韋氏皇后，赦天下，內外官陪位者賜勳一轉，酺日。後父故豫州刺史玄貞上洛郡王，後母崔氏贈上洛郡王妃。初，韓王元嘉、霍王元軌等自垂拱以來皆遭非命，是日追復官爵，令禮改葬，有胤嗣者卽令承襲，無胤嗣者聽取親後。詔九品已上及朝集使極言朝政得失，兼舉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士。丙寅，左散騎常侍、譙王重福貶濮州員外刺史，不[00223]知州。特進、太賓客、梁王武思司空、同中門下品，加實封五百戶，通前一千五百戶。丁卯，右散騎常侍、定安郡王、駙馬都尉武攸暨封定王，司徒，更加實封四百戶，通前一千戶。辛未，上往觀風殿朝天后。太尉、安國相王旦固讓太尉及知政，遂從其請。甲戌，國祭酒祝欽明同中門下品。黃門侍郎、知侍中韋安石刑部尚，罷知政。丙，諸州置寺、觀一所，以「中興」名。丁丑，武思固讓司空、同中門下品，武攸暨固讓司徒、封王，許之。改封義興郡王重俊衛王，北海郡王重茂溫王。月辛巳，追復故司空、英國公李勣官爵，令所司起墳改葬。甲申，制文明已來破家臣僚所有孫，並還資廕。其揚州構逆徒党，唯徐敬業一房不在免限，餘並原宥。丁亥，廢左右司員外郎。其酷吏劉光業、王德壽、王處貞、屈貞筠、劉景陽等五人，雖已身死，官爵並宜追奪；景陽在，貶祿州樂單尉。丘神勣、來珣，萬國俊、周興、來俊臣、魚承曄、王景昭、索元禮、傅遊藝、王弘義、張知默、裴籍、焦仁亶、侯思立、郭霸、李敬仁、皇甫文、陳嘉[00224]言等雖已身死，並宜除名。唐奉一配流，李秦授、曹仁哲並改與嶺南遠惡處。己丑，中侍郎兼檢校相王府長史、南陽郡公袁恕己中令，兼檢校安國相王府長史。詔曰：「君臣朝序，貴賤之禮斯殊；兄弟倫，先後之儀亦異。聖人之制，率由斯道。朕臨茲寶極，位在崇高。負扆當陽，雖受宗枝之敬；退朝私謁，仍用家人之禮。近代以來，罕遵軌度，王及公主，「王」字各本原作「上」，據冊府卷三九改。曲致私情，姑叔之尊，拜于侄，違法背禮，情用惻然。自今已後，宜從革弊。安國相王某及鎮國太平公主更不得輒拜衛王重俊兄弟及長寧公主姊妹等。宜告宗屬，知朕意焉。」先是，諸王及公主皆以親貴，天之，諸姑叔之必先致拜，若致則稱啟。上志欲敦睦親族，故下制革之。庚寅，衛王重俊上洛州牧。王乘駟馬車，鹵簿從；諸王公已下、中門下五品已上及諸親並祖送，禮儀甚盛。畢，賜物有差。辛卯，以故司僕少卿徐有功執法平恕，追贈越州都督，並授一官。戊戌，左右千牛衛各置將軍一員。罷奉宸府官員。以安北都護、安國相王旦左右千牛將軍，每朝會內[00225]供奉。丙午，改秋社依舊用仲秋。戊申，相王旦于太常廳上。王公諸親祖送，衛尉張設，光祿造食。禮畢，賜物如衛王上洛州牧之儀。夏四月乙丑，端州尉魏元忠衛尉卿、同中門下品。甲戌，左庶韋安石吏部尚，太賓客李懷遠右散騎常侍，右庶唐休璟輔國將軍，右庶崔玄暐特進、檢校益州都督府長史、判都督，右庶、西留守、戶部尚、弘農郡公楊再思檢校揚州都督府長史、判都督，少詹兼侍讀、國祭酒祝欽明刑部尚：並依前知政，以上在春宮故僚。乙亥，張柬之中令。戊寅，追贈邵王重潤懿德太。同官縣雨雹，燕雀多死，漂溺居人四百家，遣使賑給。五月壬午，遷武氏七廟神主於西京崇尊廟。東都創置太廟社稷。戊，制依舊以周、隋王后。壬辰，封成紀郡王千里成王。癸巳，侍中敬暉封平陽郡王；侍中桓彥范扶陽郡王，賜姓韋氏；中令張柬之陽郡王；中令袁恕己南陽郡王；特進崔玄暐海陵郡王；並加授特進，罷知政。吏部尚韋安石兼中令，兵[00226]部尚魏元忠兼侍中。丙申，皇后表請天下士庶出母年服，年十成丁，五十九免役。癸卯，降梁王武思德靜郡王，定王武攸暨樂壽郡王，河內王武懿宗等十餘人並降國公。甲辰，特進、芮國公豆盧欽望尚左僕射，輔國將軍、酒泉郡公唐休璟尚右僕射：依舊同中門下品。丙午，制以鄒魯之邑百戶太師、隆道公宣尼采邑，用供薦享。授裔孫褒聖侯崇基朝散夫，仍許孫傳襲。六月丁巳，河北十七州水，漂沒人居。癸亥，尚左僕射豆盧欽望，軍國重中門下可共平章；檢校中令韋安石中令，兼檢校吏部尚；檢校侍中魏元忠兼檢校兵部尚；楊再思兼戶部尚，兼檢校中令。丁卯，祔孝敬皇帝神主于太廟。廟號義宗，非禮。戊辰，洛水暴漲，壞廬舍千餘家，溺死者甚衆。秋七月辛巳，太賓客韋巨源同中門下品。乙未，以特進、陽郡王張柬之襄州刺史，仍不知州。八月戊申，以水災，令文武官九品以上直言極諫。河南洛陽百姓被水兼損者給復一年。甲，追冊故[00227]妃趙氏恭皇后，尊孝敬妃裴氏哀皇后。「孝」「哀」二字各本原無，據本書卷八六孝敬皇帝弘傳、通鑑卷二〇八補。乙亥，上親祔太祖景皇帝、獻祖光皇帝、世祖元皇帝、高祖神堯皇帝、皇祖太宗文武皇帝、皇考高宗天皇帝、皇兄義宗孝敬皇帝神主于太廟。皇后廟。丁丑，御洛城南門觀斗象。九月壬午，親祀明堂，赦天下。禁化胡經及婚娶之家父母親亡停喪成禮。天下酺日。戊戌，太賓客韋巨源禮部尚，依舊知政。冬十月癸亥，幸龍門香山寺。乙丑，幸新安。改弘文館修文館。辛未，魏元忠中令，楊再思侍中。十一月戊寅，加皇帝尊號曰應天，皇后尊號曰順天。壬午，皇帝、皇后親謁太廟，告受徽號之意，赦天下，賜酺日。己丑，御洛城南門樓觀潑寒胡戲。辛丑，衛王重俊左衛將軍，遙領揚州都督；溫王重茂右衛將軍，遙領并州都督。十月壬寅，則天皇太后崩。
年春正月丙申，護則天靈駕還京。戊戌，吏部尚李嶠同中門下品，中侍郎于惟謙同中門下平章。閏月丙午朔，置公主府官員。乙卯，以特進敬暉、桓彥范、袁恕己等人滑、洺、豫刺史。[00228]月乙未，刑部尚韋巨源同中門下品。遣十使巡察風俗。丙申，僧會范、道士史崇玄等十餘人授官封公，以常賞聖善寺功。月甲辰，中令韋安石戶部尚，罷知政。戶部尚蘇瑰侍中、京留守。乙巳，黃霧四塞。唐休璟請致仕，許之。庚戌，殺光祿卿、駙馬都尉王同皎。壬，洛陽城東七里許，地色如水，側近樹木、往來車馬歷歷影水中，經月餘乃滅。是月，置員外官，自京諸司及諸州佐凡千餘人，超授閹官七品已上及員外者千餘人。壬戌，贈後父韋玄貞太師、益州都督。夏四月甲戌，贈玄貞酆王，玄貞弟四人並贈郡王。己卯，左散騎常侍、同中門下品李懷遠請致仕，許之。辛巳，洛水暴漲，壞天津橋。六月戊寅，特進、朗州刺史、平陽郡王敬暉貶崖州司馬，特進、毫州刺史、扶陽郡王桓彥范瀧州司馬，特進、郢州刺史袁恕己竇州司馬，特進、均州刺史、博陵郡王崔玄暐白州司馬，特進、襄州刺史、陽郡王張柬之新州司馬，並員外置，長任，舊官封爵並追奪。秋七月丙午，立衛王重俊皇太。丙寅，中令兼檢校兵部[00229]尚齊國公魏元忠尚右僕射兼中令，仍知兵部；吏部尚李嶠中令；刑部尚韋巨源吏部尚，依舊同中門下品。庚午，禮部尚祝欽明中丞蕭至忠所劾。前左散騎常侍李懷遠左散騎常侍、同中門下品、東都留守。九月，祝欽明貶青州刺史。壬寅，幸白馬寺。戊午，左散騎常侍李懷遠卒。壬寅，置戶部侍郎一員。冬十月己卯，車駕還京師。戊戌，至自東都。十一月乙巳，赦天下，行從文武官賜勳一轉。改河南合宮，洛陽永昌，嵩陽登封，各本原作「乾封」，據本書卷三八地理志改。陽城告成。戊午，兼秘鄭普思坐妖逆配流儋州，其黨與皆伏誅。十月己卯，突厥默啜寇靈州鳴沙縣，靈武軍總管沙吒忠義逆擊之，官軍敗績，死者萬。丁巳，突厥進寇原、會等州，掠隴右牧馬萬餘而去。甲申，募能斬默啜者，封授諸衛將軍。本書卷一九四上突厥傳作「封國王，授諸衛大將軍。」丙戌，以突厥犯邊，京師亢旱，令減膳徹樂。河北水，饑，命侍中蘇瑰存撫賑給。丙申，特進、尚左僕射、兼安國相王府長史、芮國公豆盧欽望開府儀同司，依舊平章軍國重；尚右僕射兼中令、知兵部、齊[00230]國公魏元忠尚左僕射兼中令，仍兼知兵部。是冬，牛疫。年春正月庚朔，不受朝會，喪未再期。庚戌，以默啜寇邊，制募猛士武藝超絕者，各令自舉，內外羣官各進破滅突厥之策。丙辰，以旱，親囚徒。己巳，遣武攸暨、武思往乾陵祈雨于則天皇后，旣而雨降，上感悅。月辛未，制武氏崇恩廟依舊享祭，仍置五品令、七品丞，其昊陵、順陵置令、丞如廟。壬午，贈太師、酆王廟號褒德，陵號榮先，置六品令、八品丞。庚寅，改中興寺、觀龍興，內外不得言「中興」。辛卯，幸安樂公主宅。月丙，吐蕃贊普遣臣悉董熱獻方物。是春，自京師至山東疾疫，民死者衆。河北、河南旱。夏四月辛巳，以嗣雍王守禮女金城公主，出降吐蕃贊普。庚寅，幸薦福寺，曲赦雍州。五月戊戌，左屯衛將軍兼檢校洛州長史張仁亶朔方道總管，「洛」字各本原作「潞」，據本書卷九三張仁愿傳改。以突厥。丙午，突厥默啜殺我行人臧思言。六月丁卯逆，日有蝕之。戊，姚雋道討擊使、侍御史唐九征擊姚州叛蠻，破之，俘虜千計，遂於其處勒石紀功焉。是夏，山東、河北十餘州旱，饑饉疾疫死者[00231]數千計，遣使賑恤之。秋七月庚，皇太重俊與羽林將軍李多祚等，率羽林千騎兵百餘人，誅武思、武崇訓，遂引兵自肅章門斬關而入。帝惶遽登玄武樓，重俊引兵至下，上自臨軒諭之，衆遂散去，殺李多祚。重俊出奔至鄠縣，部下所殺。癸卯，赦天下。八月丙，改玄武門神武門，樓制勝樓。丙戌，左僕射兼中令魏元忠請致仕，授特進。九月丁酉，兵部尚、郢國公宗楚客，左衛將軍兼太府卿紀處訥並同中門下品；吏部侍郎兼左御史台中丞蕭至忠黃門侍郎兼左御史中丞、同中門下品；中侍郎、東海郡公于惟謙國祭酒，罷知政。庚，上皇帝尊號曰應天神龍，皇后尊號曰順天翊聖，赦天下，改元景龍。兩京文武官，品已上賜爵一級，四品已下加一階，外官賜勳一轉。景龍元年九月甲辰，特進魏元忠左授務川尉，言與重俊通謀。庚辰，侍中兼左御史台夫楊再思中令，吏部尚韋巨源、太府卿紀處訥並侍中，侍中蘇瑰吏部尚。壬戌，改左右羽林衛千騎萬騎，仍分左右。冬十月[00232]壬午，彗於西，月餘而滅。壬午，皇后上神武頌，令兩京及四都督府皆刻之于石。十月乙丑朔，日有蝕之。丁丑，京師雨土。
年春正月丙申，滄州雨雹，如雞卵。月辛未，幸左金吾將軍、陳國公陸頌宅。皇后自言衣箱中裙上有五色雲起，令畫工圖之，以示百僚，乃赦天下。癸未夜，天保星墜西南，有聲如雷，野雉皆雊。乙酉，帝以后服有慶雲之瑞，赦天下。內外五品已上母妻各加邑號一等，無妻者聽授女；天下婦人八十已上，版授鄉、縣、郡等君。月丙，朔方道總管張仁亶築受降城於河上。夏四月庚午，左散騎常侍、樂壽郡王、駙馬都尉武攸暨讓郡王，改封楚國公。癸未，修文館增置學士八員，直學士十員。己丑，幸長樂公主莊，卽日還宮。六月丁亥，改太史局太史監，罷隸秘省。秋七月辛卯，台州地震。癸巳，左屯衛將軍、攝右御史臺夫、朔方道行營總管、韓國公張仁亶同中門下品。有赤氣竟天，其光燭地，經日乃止。冬十一月庚申，突厥首領娑葛叛，自立可汗，遣弟遮弩[00233]率衆犯塞。己卯，以安樂公主出降，假皇后仗出於禁中，以盛其儀，帝及後禦安福樓以觀之。禮畢，赦天下，賜酺日。癸未，安西都護牛師獎與娑葛戰於火燒城，師獎敗績，沒於陣。是冬，西京吏部置兩侍郎銓試，東都置兩銓，恣行囑請。有斜封授官，預用秋闕。
年春正月丁卯，黃霧四塞。癸酉，幸薦福寺。乙亥，宴侍臣及近親于梨園亭。月己丑，幸玄武門，與近臣觀宮女酺，旣而左右分曹，共爭勝負。上遣宮女市肆，鬻賣衆物，令宰臣及公卿商賈，與之交易，因忿爭，言辭猥褻。上與后觀之，以笑樂。壬寅，侍中、舒國公韋巨源尚左僕射，並同中門下品。冊府卷七二作「侍中韋巨源爲左仆射，同中書門下三品」，無「並」字。通鑑卷二〇九作「韋巨源爲左仆射，楊再思爲右仆射，並同中書門下三品。」戊午，兵部尚、郢國公宗楚客中令，中侍郎、酇國公蕭至忠侍中，太府卿韋嗣立兵部尚、同中門下品，中侍郎、檢校吏部侍郎崔湜同中門下平章，兵部侍郎趙彥昭中侍郎、同中門下平章。庚申，日赤紫色，無光。戊寅，禮部尚兼揚州都督、曹國公韋溫太少保兼揚州都督、同中門下品。太常少卿兼檢校吏部侍[00234]郎鄭愔同中門下平章。夏五月丙戌，崔湜、鄭愔坐贓，湜貶襄州刺史，愔貶江州司馬。六月癸丑，太白晝於東井。庚，以經籍多缺，使天下搜括。壬寅，以旱，避正殿，減膳，親囚徒。癸卯，尚右僕射楊再思薨。秋七月乙卯朔，鎮軍將軍、右驍衛將軍、兼知太史迦業至忠配流柳州。丙辰，娑葛遣使來降。辛酉，幸梨園亭，宴侍臣學士。皇后表請諸婦人不因夫而加邑號者，許同任職官，聽孫用廕，從之。壬戌，安福門外設無遮齋，品已上行香。癸亥，禦承慶殿，囚徒。壬午，遣使冊驍衛將軍、兼衛尉卿、金河王突騎施守忠化可汗。八月乙酉，特進、行中令、趙國公李嶠特進、同中門下品，侍中、酇國公蕭至忠中令，特進、鄖國公韋安石侍中。庚寅，諸州各置司田參軍一員。吐蕃贊普遣使勃祿星奉進國信、贊普祖娑進物，及上中宮、安國相王、太平公主有差。壬辰，遣十使巡察天下。有星孛于紫宮。令特進佩魚。散職佩魚，自此始。乙未，親送朔方軍總管、韓國公張仁亶於通化門外，上製序賦詩。乙巳，幸安樂公主山亭，[00235]宴侍臣、學士，賜繒帛有差。九月壬戌，幸九曲亭，宴侍臣、學士。戊辰，吏部尚、懷縣公蘇瑰尚右僕射、同中門下品。冬十月庚寅，幸安樂公主金城新宅，宴侍臣、學士。十一月乙丑，親祀南郊，皇后登壇亞獻，左僕射舒國公韋巨源終獻。赦天下，系囚徒及十惡咸赦除之，雜犯流人並放還。京文武品已上賜爵一等，四品已下加一階，京官及應襲嶽牧入品五品減考，高年版授。酺日。壬申，幸陵。甲戌，開府儀同司、芮國公豆盧欽望薨。吐蕃贊普遣其臣尚贊吐來逆女。十月壬戌，前尚右僕射、宋國公唐休璟太少師、同中門下品。甲，上幸新豐之溫湯。庚，幸兵部尚韋嗣立莊，封嗣立逍遙公，上親制序賦詩，便游白鹿觀。甲辰，曲賜新豐縣，百姓給復一年，行從官賜勳一轉。是日幸驪山。各本原作「是月」，據葉校本改。乙巳，至自溫湯。乙酉，令諸司長官向醴泉坊看潑胡王乞寒戲。
四年春正月乙卯，於化度寺門設無遮齋。丙寅上元夜，帝與皇后微行觀燈，因幸中令蕭至忠之第。是夜，放宮女數千人看燈，因此[00236]多有亡逸者。丁卯夜，微行看燈。丁丑，命左驍衛將軍、河源軍使楊矩送金城公主入吐蕃使。己卯，幸始平，送金城公主吐蕃。月壬午，曲赦咸陽、始平，改始平金城縣。「改始平」三字各本原無，據本書卷三八地理志、合鈔卷七中宗紀補。便幸長安令王光輔馬嵬北原莊。癸未，至自金城。庚戌，令中門下供奉官五品已上、文武品已上並諸學士等，自芳林門入，集於梨園球場，分朋拔河，帝與皇后、公主親往觀之。月甲寅，幸臨渭亭修禊飲，賜羣官柳棬以闢惡。丙辰，游宴桃花園。庚申，京師雨木冰，井溢。壬戌，賜宰臣已下內樣巾。「樣」字各本原作「宴」，據本書卷四五輿服志、唐會要卷三一改。夏四月丁亥，上游櫻桃園，引中門下五品已上諸司長官學士等入芳林園嘗櫻桃，便令馬上口摘，置酒樂。乙未，幸隆慶池，結彩樓，宴侍臣，泛舟戲樂，因幸禮部尚竇希宅。五月辛酉，秘監、嗣虢王邕改封汴王。乙丑，皇后請加嗣王品。丁卯，前許州司兵參軍燕欽融上，言皇后干預國政，安樂公主、武延秀、宗楚客等同危宗社。帝怒，召欽融廷，撲殺之。時安樂公主志欲皇后臨朝稱制，而求立皇太女，自是與后合謀進鴆。六月壬午，帝遇毒，崩于神龍殿，年五十五。各本原作「年五十」。按中宗生于高宗顯慶元年，死于景龍四年，年五十五歲。據御覽卷一一〇新書卷四中宗紀改。秘不[00237]發喪，皇后親總庶政。癸未，以刑部尚裴談、工部尚張錫並同中門下品，依舊東都留守。吏部尚張喜福、中侍郎岑羲、吏部侍郎崔湜並同中門下平章。命左右金吾衛將軍趙承恩、右監門將軍薛簡帥兵五百人往均州，譙王重福。立溫王重茂皇太。甲申，發喪於太極殿，宣遺制。皇太后臨朝，赦天下，改元唐隆。系囚徒常赦所不免者咸赦除之，長流任放田里，負犯痕瘕咸從洗滌。內外官品已上賜爵一級，四品已下加一階。以安國相王旦太太師。進封雍王守禮邠王，壽春郡王成器宋王，宗正卿晉封新興王。丁亥，皇太卽帝位于柩前，時年十六。皇太后韋氏臨朝稱制，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咸赦除之。內外兵馬諸親掌，仍令韋溫總知。時召諸府折沖兵五萬人分屯京城，列左右營，諸韋侄分統之。壬辰，遣使諸道巡撫，紀處訥關內道，張嘉福河北道，岑羲河南道。庚夜，臨淄王諱舉兵誅諸韋、武，皆梟首于安福門外，韋太后亂兵所殺。九月丁卯，百官上諡曰孝和皇帝，廟號中[00238]宗。十一月己酉，葬於定陵。天寶十載月，改諡曰和聖昭孝皇帝。
史臣曰：廉士可以律貪夫，賢臣不能輔孱主。誠以志昏近習，心無遠圖，不知創業之難，唯取當年之樂。孝和皇帝越自負扆，遷于房陵，崎嶇瘴癘之鄉，契闊幽囚之地。所以張陽徘徊于克復，狄梁公哽咽以奏論，遂得生還，庸非己力。洎滌除金虎，再握璿衡，不能罪己以謝萬方，而更漫遊以隳八政。縱豔妻之煽党，則棸、楀爭衡；信妖女以撓權，則彝倫失序。桓、敬由之覆族，節湣所以興戈，竟以元首之尊，不免齊眉之禍。比、晉之惠、盈輩優，苟非繼以命世之才，則土德去。
睿宗玄真聖興孝皇帝，諱旦，高宗第八，中宗母弟。龍朔年六月己未，生於長安。其年封殷王，遙領冀州都督、單于都護、右金吾衛將軍。及長，謙恭孝友，好學，工草隸，尤愛文字訓詁之。乾封元年，徙封豫王。總章年，徙封冀王。上初名旭輪，至是去「旭」字。上元年，徙封相王，拜右衛將軍。儀鳳年，遷洛牧；改名旦，徙封豫[00239]王。嗣聖元年，則天臨朝，廢中宗廬陵王，立豫王皇帝，仍臨朝稱制。及革命，改國號周，降帝皇嗣，令依舊名輪，徙居東宮，其具儀一比皇太。聖曆元年，中宗自房陵還。帝數稱疾不朝，請讓位于中宗。則天遂立中宗皇太，封帝相王，改名旦，授太右衛率。長安中，拜司徒、右羽林衛將軍。自則天初臨朝及革命之際，王室屢有變故，帝每恭儉退讓，竟免於禍。神龍元年，以誅張易之昆弟功，進號安國相王，遷太尉，加實封。其年立皇太弟，固辭不受。景龍四年夏六月，中宗崩，韋庶人臨朝，引用其黨，分握政柄，忌帝望實素高，潛謀危害。庚夜，臨淄王諱與太平公主薛崇簡、前朝邑尉劉幽求、長上果毅麻嗣宗、苑總監鐘紹京等率兵入北軍，誅韋溫、紀處訥、宗楚客、武延秀、馬秦客、葉靜能、趙履溫、楊均等，諸韋、武黨與皆誅之。辛丑，帝挾少帝御安福門樓慰諭百姓，赦天下，系囚徒常赦所不免者咸赦除之。內外文武官品已上賜爵一級，四品已下加一階，親皇等已上加兩階，合鈔卷七睿宗紀作「皇親」。四等已下及諸親賜勳轉，天下百姓免[00240]今年田租之半。進封臨淄王平王，以薛崇簡立節郡王。鐘紹京中侍郎，劉幽求中舍人，並參知機務，加實封。其餘封賞有差。遣使分行諸道宣諭，仍令往均州慰勞譙王。壬寅，左千牛中郎將、宋王成器左衛將軍，司農少卿同正員、衡陽王成義右衛將軍，太府少卿同正員、巴陵王隆范左羽林衛將軍，各本原作「進范」，據本書卷九五惠文太子范傳、通鑑卷二〇九改，下同。太僕少卿同正員、彭城王隆業右羽林衛將軍。黃門侍郎李日知同中門下品。癸卯，殿中兼知內外閑廄、檢校龍武右軍、仍押左右廂萬騎平王諱同中門下品。中侍郎、潁川郡公鐘紹京中令。中令、酇國公蕭至忠許州刺史，兵部尚、逍遙公韋嗣立宋州刺史，中侍郎趙彥昭絳州刺史，蕭、韋、趙特置位。誅吏部尚張嘉福於懷州。其日，王公百僚上表，咸以國家多難，宜立長君，以帝衆望所，請卽尊位。甲辰，少帝詔曰：「自古帝王，必有符命，兄弟相及，存諸典禮。朕以孤藐，遭家艱難，顧茲蒙識，未洽治途。茫茫四海，將何所屬，累聖丕基，若墜於地。王室多難，義擇長君，思與羣公，推崇明聖。叔[00241]父相王，高宗之，昔以天下，讓於先帝，孝友寬簡，彰信兆人。神龍之初，己有明旨，將立太弟，以副君。王懇辭，未行冊命，所以東宮虛位，至於歷年。徹綴在辰，禍變倉卒，後掖稱制，計立沖人。各本原作「然后稱制許立沖人」，據冊府卷一〇、唐大詔令集卷三八改。欽奉前懷，願遵理命。上申天聖之旨，下遂蒼生之心；俯稽圖緯之文，仰跂祖宗之烈。擇今日，請叔父相王卽皇帝位。朕退守本籓，於舊邸。凡百卿士，敬承朕言，克贊我天人之休期，光我有唐之勳業。佈告遐邇，咸使聞知。」相王上表，讓曰：「臣以宗社重，家國情深，誅鋤巨逆，奉戴嗣主。今承制旨，猥推宸極。在臣虛薄，不敢祗膺。迴圈震驚，無任感哽！」制答曰：「皇極寶，天下至公，王者臨之，蓋非獲已。王先聖舊意，蒼生推仰，龍光紫宸，貴允系望。請遵前旨，勿或推讓。」於是少帝遜于別宮。是日卽皇帝位，禦承天門樓，赦天下，常赦所不免並原之。內外官四品已上加一階，相王府官吏加兩階。流人長流、長任未還者並放還。立功人王承曄已下千餘人，賜爵秩有差。封少帝溫王。其日，景雲。乙巳，中令鐘紹京戶部尚、越國公，實封五百戶；中舍人劉幽求[00242]尚左丞、徐國公，實封五百戶：並依前知政。左衛將軍、宋王成器太太師、雍州牧、揚州都督，加實封百戶。宮人比來取百姓女入宮者，放還其家。丙午，新除太常少卿薛稷黃門侍郎，參知機務。丁未，許州刺史、梁縣侯姚元之兵部尚、同中門下品，兵部尚韋嗣立中令。追削武思、武崇訓官爵。戊申，蕭至忠、韋嗣立、趙彥昭、崔湜並停刺史。衡陽王成義封申王，巴陵王隆范封岐王，彭城王隆業封薛王。己酉，鎮國太平公主加實封五百戶，通前一萬戶。秋七月癸丑，兵部侍郎兼知雍州長史崔日用黃門侍郎，參知機務。丙辰，則天聖皇后依舊號天后。追諡雍王賢章懷太，庶人重俊曰節湣太。復敬暉、桓彥范、崔玄暐、張柬之、袁恕己、成王千里、李多祚等官爵。丁巳，河南、洛陽、華州並依舊名。以洛州長史宋璟檢校吏部尚、同中門下品，中侍郎岑羲右散騎常侍。壬戌，以蕭至忠晉州刺史，韋嗣立許州刺史，趙彥昭宋州刺史，兵部尚姚元之兼太右庶，吏部尚宋璟兼[00243]太左庶。癸亥，吏部侍郎崔湜尚右丞，罷知政。甲，右僕射許國公蘇瑰、兵部尚姚元之、吏部尚宋璟、右常侍判刑部尚岑羲並充使冊定陵。丙寅，姚元之兼中令。丁卯，蘇瑰尚左僕射，仍舊同中同下品。宋國公唐休璟致仕。右武衛將軍、攝右御史夫、同中門下品、韓國公張仁亶右衛將軍。戊辰，崔日用雍州長史，薛稷右散騎常侍，並停知機務。特進、同中門下品、趙國公李嶠懷州刺史。廢司田參軍。己巳，冊平王皇太。赦天下，改元景雲。內外官九品已上及父後者各加勳一轉，自神龍以來直諫枉遭非命者咸令式墓，天下州縣名目天授以來改「武」字者並令復舊。廢武氏崇恩廟，其昊陵、順陵並去陵名。
景雲元年七月己巳，制自今授左右僕射、侍中、中令、六尚已上官聽讓，其餘停讓。追廢皇后韋氏庶人，安樂公主悖逆庶人。丁丑，改太史監太史局，隸秘省。八月癸巳，新除集州刺史、譙王重福潛入東都構逆，州縣討平之。先是，中宗時官爵渝濫，因依妃、主墨[00244]敕而授官者，謂之斜封，至是並令罷免。癸卯，改門下坊左春坊，典坊右春坊，左右羽林衛依舊左右羽林軍。九月庚戌，封皇太男嗣貞許昌郡王，局本作「嗣真」，余各本均作「嗣貞」，今據本卷下文及本書卷一〇七靖德太子琮傳改。嗣謙真定郡王。冬十月甲申，詔孝敬皇帝神主先祔太廟，有違古義，於東都別立義宗廟。丁未，姚元之中令，兼檢校兵部尚。十一月己酉，葬孝和皇帝于定陵。辛亥，太太師、宋王成器尚左僕射。蘇瑰太少傅，侍中、鄖國公韋安石太少保，改封郇國公，並罷知政。戊辰，宋王成器司徒，兼領揚州都督。庚午，太少傅蘇瑰薨。是歲，韋庶人、悖逆庶人並以禮改葬，武思父剖棺戮屍。
年春正月丁未朔，以山陵日近，不受朝賀。癸丑，改泉州閩州，置都督府，改武榮州泉州。「置」「府」「武」三字各本原無，據本書卷四〇地理志補。突厥默啜遣使請和親，許之。己未，太僕卿郭元振、中侍郎張說並同中門下平章。甲，改封溫王重茂襄王，遷於集州。乙丑，追尊皇后劉氏肅明皇后，墓曰惠陵；德妃竇氏昭成皇后，墓曰靖陵。月丁丑，令皇太監國。甲辰，姚元之左授申[00245]州刺史，宋璟左授楚州刺史。韋安石侍中。丙戌，劉幽求戶部尚，罷知政。戊，詔中宗時斜封官並許依舊。庚申，復置太左右諭德、太左右贊善，各置兩員。戊戌，郭元振兵部尚，仍依舊同中門下平章。己未，改修文館昭文館。黃門侍郎李日知左台御史夫，依舊同中門下品。夏四月庚辰，張說兵部侍郎，依舊同中門下平章。癸未，分瀛州置鄭州。詔以釋典玄宗，理均跡異，拯人化俗，教別功齊。自今每緣法集會，僧尼、道士、女冠等宜齊行道集。甲申，韋安石中令；宋王成器太賓客，仍依舊遙領揚州都督。丙申，李日知侍中。壬寅，赦天下，重福徒黨放雪。京官四品已下加一階，外官賜勳一轉，品已上各賜爵一級。天下濫度僧尼、道士、女冠並依舊。令內外官依上元元年九品已上文武官，咸帶手巾算袋，武官咸帶七占鞢並足。其腰帶一品至五品並用金，六品七品並用銀，八品九品並用鍮石。魚袋著紫者金裝，著緋者銀裝。景龍年已前逋懸並放免。天下酺五日。五月庚戌，復[00246]武氏昊陵、順陵，仍量置官屬，太平公主武攸暨請。庚申，韋安石加開府儀同司。辛丑，改西城公主金仙公主，昌隆公主玉真公主，仍置金仙、玉真兩觀。壬戌，殿中監竇懷貞左臺御史夫、同中門下平章。六月壬午，依代故，分置十四都督府。閏六月，初置十道按察使。秋七月，新置都督府並停。唯雍洛州長史、揚益荊並四都督府長史階品。八月乙卯，詔以興聖寺是高祖舊宅，有柿樹，天授中枯死，至是重生，赦天下。其謀殺、劫殺、造偽頭首並免死配流嶺南，官典受贓者特從放免。天下酺日。丁巳，皇太釋奠于太學。己巳，韋安石尚右僕射、同中門下品兼太賓客，禮部尚竇希玠太少傅。庚午，改左右屯衛左右威衛，左右宗衛率府左右司御府，渾儀監太史監。九月丁卯，竇懷貞侍中。冬十月甲辰，吏部尚劉幽求侍中，散騎常侍魏知古同中門下品，太詹崔湜中侍郎、同中門下品，中侍郎陸象先同中門下平章。韋安石尚左僕射、東都留[00247]守侍中李日知戶部尚，兵部尚郭元振吏部尚，侍中兼檢校左臺御史夫竇懷貞左臺御史夫，兵部侍郎兼左庶張說尚左丞：罷知政。十一月戊寅，改太史監太史局，依舊隸秘省。改王師傅。
年春正月辛未朔，親謁太廟。癸酉，上始釋慘服，御正殿受朝賀。甲戌，并、汾、絳州地震，壞人廬舍。辛巳，南郊。戊，躬耕籍田。己丑，赦天下，改元太極。內外官四品已下加一階，品已上加爵一級。孔宣父祠廟，本州取側近十戶以供灑掃。天下酺五日，特賜老人九十已上緋衫牙笏，八十已上綠衫木笏。乙未，戶部尚岑羲、左臺御史夫竇懷貞並同中門下品。月丁酉，秘增少監一員，光祿、理、鴻臚、太府、衛尉、宗正各增置少卿一員，少府監、將作監增置少監一員，國監增置司業一員，左右臺各增置中丞一員。雍洛州、並益荊揚四都督府各增置司馬一員，仍分左右司馬。丁亥，皇太釋奠于國學。追贈顏回太太師，曾參太太保。每年[00248]春秋釋奠，以四科弟、曾參從祀，列於十賢之上。各本原作「七十二賢」，據本書卷二四禮儀志、御覽卷一一〇改。據禮儀志，二十二賢指左丘明至范寧、賈逵等二十二人。辛酉，廢右御史臺官員。己巳，頒新格式於天下。夏四月辛丑，制曰：朕聞措刑由於用刑，去殺存乎必殺。明罰峻典，自古而然；立制齊人，於是乎在。自我朝建國，僅將百年，天下和平，其來已久。往承隋季，守法頗專；比襲時安，持綱日緩。況朕薄德，甚莫逮先；惟人難理，遠不如昔。粵從守位，載於茲，庶務煩勞，不損晷景。嘗謂自我作則，感而成化；痛乎迷俗忘返，不威罔懲。將至純風，先重典。比者贓賄不息，渝濫公行，放心未寧，禁犯無懼。此焉暫革，期於承平，遂割慈，以崇體。自今已後，造偽頭首者斬，仍沒一房資財，同用廕者並停奪。非頭首者絞。其承前造偽人，限十日內首使盡。官典主司枉法受贓一匹已上，先決杖一百。其緣贓及惡狀被解及與替者，非選時不得輒入京城。縱家貫在京，不得輒至朝堂，妄有披訴。如有此色，並決杖仍加貶斥。其先在京城者，限日內勒還。上下官僚輒緣私情相囑者，其受囑人宜封狀奏聞。成器已下，朕自決罰。其餘王公已下，並解任官，五年間不[00249]須齒。其進狀人別加褒賞。御史宜令分察諸司。五月戊寅，親祀北郊。辛未，赦天下，改元延和。桓彥範、敬暉、崔玄暐、張柬之、袁恕己等，特還其孫實封百戶。天下酺五日。六月癸丑，戶部尚岑羲侍中。乙卯，追奠則天皇后曰天后聖帝。庚申，幽州都督孫儉率左驍衛將軍李楷洛、左威衛將軍周以悌等，將兵萬，與奚首領李輔戰於硎山，賊所敗，儉沒於陣。壬戌，魏知古戶部尚，仍依舊同中門下品。秋七月庚午，竇懷貞尚右僕射，平章軍國重。己卯，上觀樂於安福門，以燭繼晝，經日乃止。八月庚，帝傳位於皇太，自稱太上皇帝，五日一度受朝於太極殿，自稱曰朕，品已上除授及刑獄，並自決之，其處分稱誥、令。皇帝每日受朝于武德殿，自稱曰予，品已下除授及徒罪並令決之，各本原作「重罪」，據本書卷八玄宗紀、御覽卷一一〇改。其處分稱制、敕。甲辰，赦天下，改元先天。八月戊申，皇帝許昌王嗣直改封郯王，真定王嗣謙郢王。己酉，以宋王成器司空，依舊遙領揚州都督。庚戌，竇懷貞尚左僕射、同中門下品，仍兼御史[00250]夫；劉幽求尚右僕射，依舊同中門下品；魏知古侍中；崔湜中令；並監修國史。丁巳，立皇帝妃王氏皇后。「皇帝」下各本原有「子」字，據合鈔卷七睿宗紀刪。癸亥，劉幽求配流封州。九月丁卯朔，日有蝕之。甲申，封皇帝嗣升陝王。冬十月庚，皇帝親謁太廟，禮畢，禦延喜門，赦天下。壬寅，祔昭成皇后、肅明皇后神主于儀坤廟。癸卯，皇帝幸新豐之溫湯，校獵於渭川。十月丁未，誥禁人屠殺犬雞。戊午，改箕州儀州。
年春正月，敕河北諸州團結兵馬，皆令本州刺史押掌。乙亥，吏部尚兼太右諭德、酇國公蕭至忠中令。上元日夜，上皇御安福門觀燈，出內人連袂踏歌，縱百僚觀之，一夜方罷。月丙申，改隆州閬州，始州劍州。分冀州置深州。初，有僧婆陀請夜開門然燈百千炬，日夜。皇帝御延喜門觀燈縱樂，凡日夜。左拾遺嚴挺之上疏諫之，乃止。月辛卯，皇后祀先蠶。癸巳，制敕表狀、奏、箋牒年月等數，作一十、十、四十字。夏六月丙辰，兵部尚、朔方道行軍總管郭元振加同中門下品。秋七月甲，太平公主與僕射竇[00251]懷貞、侍中岑羲、中令蕭至忠、左羽林將軍常元楷等謀逆，覺，皇帝率兵誅之。窮其党與，太少保薛稷、左散騎常侍賈膺福、右羽林將軍李慈李欽、中舍人李猷、中令崔湜、尚左丞盧藏用、太史令傅孝忠、僧惠範等皆誅之。兵部尚郭元振從上御承天門樓，赦天下，自闢罪已下，無輕重咸赦除之。翌日，太上皇誥曰：「朕將高居無，自今後軍國刑政一以上，並取皇帝處分。」開元四年夏六月甲，太上皇帝崩于百福殿，時年五十五。秋七月己亥，上尊諡曰聖貞皇帝，廟曰睿宗。冬十月庚午，葬於橋陵。天寶十載月，改諡曰玄真聖興孝皇帝。
史臣曰：法不一則奸偽起，政不一則朋黨生，上旣啟其泉源，下胡息於奔競。觀夫天后之時，云委于張之第；孝和之世，波注于王之門。獻奇則除設盈庭，納賄則斜封滿路，咸以進趨相軌，奸利是圖，如火投泉，安得無敗？洎景龍繼統，汙俗廓清，然猶投杼於乘輿之間，抵掌于太平之日。以至頻告變，上不自安，宮臣致禦魅之科，天慊[00252]巡邊之詔。彼旣彎弓而射我，我則號泣以行刑。此雖鎮國之尤，亦是臨軒之失。夫君人孝愛，錫之以典刑，納之於軌物，俾無僭逼，下絕覬覦，自然治道惟新，亂階不作。孝和旣已失之，玄真亦未得。
贊曰：孝和、玄真，皆肖先人。率情背禮，取樂於身。夷塗不履，覆轍攸遵。扶持聖嗣，賴有賢臣。
唐本紀卷第七[00253] [002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