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頔，字允元，河南人，周太師燕文公謹之後。始以廕補千牛，調授華陰尉，黜陟使劉灣闢判官。以櫟陽主簿攝監察御史，充入蕃使判官。再遷司門員外郎，兼侍御史，賜紫。充入西蕃計會使，將命稱旨，「旨」字各本原作「於」，據冊府卷六五三改。時論以有出疆專對之能。歷長安縣令、駕部郎中。出湖州刺史。因行縣至長城方山，其下有水曰西湖，南朝疏鑿，溉田千頃，久堙廢。頔命設堤塘以復之，歲獲粳稻蒲魚之利，人賴以濟。州境陸地褊狹，其送終者往往不掩其棺槥，頔葬朽骨凡十餘所。改蘇州刺史，浚溝瀆，整街衢，至今賴之。吳俗鬼，頔疾其淫祀廢生業，神宇皆撤去，唯吳太伯、伍員等數廟存焉。雖政有績，然橫暴已甚，追憾[04568]湖州舊尉，封杖以計強決之。觀察使王緯奏其，德宗不省。及後頔累遷，乃與緯曰：「一蒙惡奏，度改官。」由理卿遷陜虢觀察使。自以得志，益恣威虐。官吏日加科罰，其惴恐重足一跡。掾姚峴不勝其虐，與其弟泛舟于河，遂自投而死。貞元十四年，襄州刺史，充山南東道節度觀察。地與蔡州鄰。吳少誠之叛，頔率兵赴唐州，收吳房、朗山縣，破賊於濯神溝。於是廣軍籍，募戰士，器甲犀利，僴然專有南之地。失意者，皆以軍法從。因請升襄州都督府，府比鄆、魏。時德宗方姑息方鎮，聞頔狀，亦無可奈何，但允順而已。頔奏請無不從。於是公然聚斂，恣意虐殺，專以淩上威下務。鄧州刺史元洪，頔誣以贓罪奏聞，朝旨不得已流端州，命中使監焉。至隋州棗陽縣，頔命部將領士卒數百人，劫洪至襄州，拘留之。中使奔京師。德宗怒，笞之數十。頔表洪其責太重，復降中使景忠信宣旨慰諭。遂除洪吉州長史，然後洪獲赴謫所。怒判官薛正倫，奏貶峽州長史。及敕下，頔怒已解，復奏請判官，德宗皆從之。正倫卒，未殯，頔[04569]以兵圍其宅，令孽男逼娶其嫡女。頔累遷至左僕射、平章、燕國公。俄而不奉詔旨，擅總兵據南陽，朝廷幾之旰食。及憲宗卽位，威肅四方，頔稍戒懼。以第四季友求尚主。憲宗以長女永昌公主降焉。其第方，屢諷其父朝入覲，冊拜司空、平章。元和中，內官梁守謙掌樞密，頗招權利。有梁正言者，勇於射利，自言與守謙宗盟情厚，頔敏與之遊處。正言取頔財賄，言賂守謙，以求出鎮。久之無效，敏責其貨於正言。乃誘正言之僮，支解棄於混中。八年春，敏奴王再榮詣銀臺門告其，卽日捕頔孔目官沈璧、家僮十餘人，於內侍獄鞫問。尋出付臺獄，詔御史中丞薛存誠、刑部侍郎王播、理卿武少儀司使按問，乃搜死奴於其第，獲之。頔率其男贊善夫正、駙馬都尉季友，素服單騎，將赴闕下，待罪於建福門。門司不納，退於街南，負墻而立，遣人進表。閣門使以無引不受，日沒方。明日，復待罪於建福門。宰相喻令還第，貶恩王傅。敏長流雷州，錮身發遣。殿中少監、駙馬都尉季友，追奪兩任官階，令其家循省。左贊善夫正、秘[04570]丞方並停任。孔目官沈璧決四十，配流封州。奴犀牛與劉幹同手殺人，宜付京兆府決殺。敏行至商山賜死。梁正言、僧鑒虛並付京兆府決殺。頔其年十月，改授太賓客。新書卷一七二于頔傳作「拜戶部尚書。」十年，王師討淮、蔡，諸侯貢財助軍。頔進銀七千兩、金五百兩、玉帶，詔不納，復還之。十年，頔表求致仕。宰臣擬授太少保，御筆改太賓客。其年八月卒，贈太保，謚曰「厲」。其季友從獵苑中，訴於穆宗，賜謚曰「思」。右丞張正甫封敕，請還本謚。右補闕高鉞上疏論之曰：本書卷一六八高釴傳、新書卷一七二于頔傳作「高釴」。夫謚者，所以懲惡勸善，激濁揚清，使忠臣義士知勸，亂臣賊知懼。雖竊位於當時，死加惡謚者，所以懲暴戾，垂沮勸。孔修春秋，亂臣賊懼，蓋此。垂範如此而不能救，況隳其典法乎？臣風聞此是徐泗節度使李愬奏請。李愬勛臣節將，陛下寵其勛勞，賜其爵祿、車服、第宅則可，若亂朝廷典法，將何以沮勸？仲尼曰：「唯名與器，不可以假人。」名器，君之所司，若以假人，與之政，政亡則國家從之。頔頃鎮襄、，殺戮不辜，恣行兇暴。移軍襄、鄧，迫脅朝廷，擅留逐臣，僥遮天使。當先朝嗣位之始，貴安[04571]反側，以靖四方。幸免鈇鉞之誅，得全腰領而斃，誠宜謚之「繆厲」，以沮兇邪，豈可曲加美名，以惠奸宄。如此，則是于頔生奸臣，死獲美謚，竊恐天下有識之士，謂聖朝無人，有此倒置。伏請速追前詔，却依太常謚厲，使朝典無虧，國章不濫。太常博士王彥威疏曰：古之聖王立謚法者，所以彰善惡、垂勸誡。使一字之褒，賞逾紱冕；一言之貶，辱過朝市。此有國之典禮，陛下勸懲之柄。頔頃擁節旄，肆行暴虐，人神共憤，法令不容。擅興全師，僭正樂，侵辱中使，擅止制囚，殺戮不辜，誅求無度，臣故定謚厲。今陛下不忍，改賜「思」，誠出聖慈，實害聖政。伏以陛下自臨宸扆，懋建中，聞善若驚，從諫不倦。況當統天立極之始，所謂執法慎名之時，一垂恩光，啟僥幸。且如頔之不法，然而陛下不忍加懲，臣恐今後不逞之徒如頔者衆矣！死援頔例，陛下何以處之？是恩曲於前而弊生於後。若以李吉甫有賜謚之例，則甫之相，有犯上殺人之罪乎？以頔況之，恐非倫類。如以頔常入財助國，改過來覲，兩使絕域，可以贖論，夫物害人，剝下奉上，[04572]納賄求幸，尤不可長其漸焉。自兩河宿兵，垂七十年，王師憓征，瘡磐未息。及張茂昭以易定入覲，程權以滄景朝，各本原作「陳權」，據本書卷一四三程日華傳改。故恩禮殊尤，以勸來者。而于頔以文吏之職，居腹心之地，而倔強犯命，不獲已而入朝，豈茂昭之比乎！縱有入財使遠之勤，何以掩其惡跡！伏望陛下恩由義斷，澤以禮成，褒貶道存，僥幸路絕，則天下幸甚。疏奏不報，竟謚思。長慶中，以戚裏勛家諸貴引用于方，復至和王傅，家富於財。方交結遊俠，務於速進。元稹作相，欲以其策平河朔羣盜，方以策畫干稹。而李逢吉之黨欲傾裴度，乃令人告稹欲結客刺度。下法司，按鞫無狀，而方竟坐誅。
韓弘，潁川人。其祖、父無聞，世居滑之匡城。少孤，依母族。劉玄佐卽其舅。玄佐州掾，累奏試理評。玄佐卒，士寧被逐。弘出汴州，宋州南城將。劉全諒時都知兵馬使。貞元十五年，全諒卒，汴軍懷玄佐之惠，以弘長厚，共請留後，環監軍使請表其，朝廷亦以玄佐故許之。自試理評檢校工部尚、汴州刺史，兼御史[04573]夫、宣武軍節度副使知節度、宋亳汴潁觀察等使。時吳少誠遣人至汴，密與劉全諒謀，因曲環卒襲陳許。會全諒卒，其人在傳舍，弘喜獲節鉞，卽斬其人以聞。立出軍千，助禁軍共討少誠。汴州自劉士寧之後，軍益驕恣，及陸長源遇害，頗輕主帥。其亂魁黨數十百人。弘視數月，皆知其人。有部將劉鍔者，兇卒之魁。弘欲振威望。一日，引短兵於衙門，召鍔與其黨百，數其罪，盡斬之以徇，血流道中。弘對賓僚言笑自若。自是訖弘入朝，十餘年，軍衆十萬，無敢怙亂者。累授檢校左右僕射、司空。憲宗卽位，加同平章。時王鍔檢校司空、平章。致於宰臣武元衡，恥在王鍔之下。憲宗方欲用形勢以臨淮西，乃授以司徒、平章，班在鍔上。及用嚴綬招討，賊所敗，弘方鎮汴州，當兩河賊之沖要，朝廷慮其異志，欲以兵柄授之，而令李光顏、烏重胤實當旗鼓。乃授弘淮西諸軍行營都統，令兵部郎中、知制誥李程宣賜官告。弘實不離理所，唯令其公武率師千隸李光顏軍。弘雖居統帥，常不欲諸軍立功，陰逗撓之計。每[04574]聞獻捷，輒數日不怡，其危國邀功如是。吳元濟誅，以統帥功，加檢校司徒、兼侍中，封許國公，罷行營都統。十四年，誅李師道，收復河南州，弘懼。其年七月，盡攜汴之牙校千餘人入覲。對於便殿，拜舞之際，以其足疾，命中使掖之。宴賜加等，預冊徽號禮。進絹十五萬匹、騑萬匹、銀器百七十件。上章堅辭戎務，願留京師奉朝請。詔曰：納忠，樹嘉績，臣所以明極節；錫殊寵，進高秩，有國所以待元臣。況乎邦教誕敷，王言總會，百闢攸憲，四方式瞻。永念於懷，久虛其位，載揚成命，僉曰休哉。宣武軍節度副使知節度、汴宋亳潁等州觀察處置等使、開府儀同司、守司徒、兼侍中、使持節汴州諸軍、汴州刺史、上柱國、許國公、食邑千戶韓弘，降神挺材，積厚成器；中蘊深閎之量，外標嚴重之姿。有匡國濟時之心，推誠不耀；有夷兇禁暴之畧，仗義益彰。自鎮浚郊，十餘載，師徒稟訓而咸肅，吏士奉法而愈明。俗臻和平，人用庶富，威聲之重，隱若山崇。屬者，淮濆濯征，命統羣帥，克殄殘孽，惟乃有指蹤之功。及齊境興妖，分師進討，遂[04575]梟元惡，惟乃有畧地之效。旣聞旋旆，俄請執珪，深陳魏闕之誠，遠繼韓侯之志。朝天有慶，就日方伸。抗表章，固辭戎旅，加敦諭，所守彌堅。於蕃於宣，諒切於註意；我弼我輔，難違其衷懇。式遂良願，載兼上司。論道之榮，因之以齊八政；中樞之長，升之以贊萬務。玄袞赤舄，於寵光；不有其人，孰膺斯任？可守司徒、兼中令。乃以吏部尚張弘靖兼平章，代弘鎮宣武。憲宗崩，以弘攝冢宰。十五年六月，以本官兼河中尹、河中晉絳節度觀察等使。時弘弟充鄭滑節度使，公武鄜坊節度使。父兄弟，皆秉節鉞，人臣之寵，冠絕一時。年，請老乞罷戎鎮，表從之。依前守司徒、中令。其年十月病卒，時年五十八。贈太尉，賻絹千匹、布七百端、米粟千碩。初，弘鎮梁十餘載，四州征賦皆己有，未嘗上供。有私錢百萬貫、粟百萬斛、馬七千匹，兵械稱是。專務聚財積粟，峻法樹威。而莊重寡言，沈謀勇斷，鄰封如吳少誠、李師道輩皆憚之。詔使宣諭，弘多倨待。及齊、蔡賊平，勢屈入覲，兩朝寵待加等，弘竟以名位始終，人臣之幸。時公武[04576]已卒，弘孫紹宗嗣。公武自宣武馬步都虞候將兵誅蔡，賊平，檢校右散騎常侍、鄜州刺史、鄜坊等州節度使。丁所生憂，起復金吾將軍，仍舊職。十四年，父弘入朝，公武乞罷節度，入右金吾將軍。旣而弘出鎮河中，季父充移鎮宣武，公武嘆曰：「父聯居重鎮，吾以孺當執金吾職，家門之盛，懼不克勝。」堅辭宿衛，改右驍衛將軍。性頗恭遜，不以富貴自處。弘罷河中，居永崇里第；公武居宣陽里之北門，因省父，無疾暴卒，贈戶部尚。
充依舅劉玄佐，歷河陽、昭義牙將。及兄弘節制宣武，召主親兵，奏授御史夫。弘頗酷法，人人不自保。充獨謙恭執禮，未嘗懈怠，由是遍得士心。然以親逼權重，常不自安。元和六年，因獵近郊，單騎于洛陽。時朝廷方姑息弘，亦憐充之無異志，擢拜右金吾衛將軍。十月，轉將軍，歷少府監。十五年，代侄公武鄜坊節度使、檢校工部尚。長慶年，幽、鎮、魏復亂。朝廷以王承元有冀卒數千在滑州，恐封疆相接，復相勸誘。命充與承元更換所守，檢校左僕射。是歲，汴州[04577]節度使李願被軍所逐，立都將李㝏旣留後。朝廷以充久在汴州，從心悅附，命充宣武節度使，兼統義成之師往討㝏。會㝏疽發腦，屬兵於紀綱李質。質以計誅首亂，送㝏京師。充遂不戰而入梁。時陳許李光顏亦奉詔討㝏，軍於尉氏，意欲必先收汴，因肆俘掠。汴州監軍使姚文壽亦欲招許下之師。充在中牟聞其謀，率衆徑至城下。汴人素懷充來，皆踴躍相賀，無復疑貳。詔加檢校司空。詔割潁州隸滑州。充旣安堵，密籍部伍間，得嘗構惡者千餘人。一日下令，並父母妻立出之，敢逡巡境內者斬！自是軍政理，汴人無不愛戴。四年八月，例加司徒。詔未至，暴疾卒，時年五十五。贈司徒，謚曰肅。充雖內外皆將家，素不豪侈，常以簡約自持。臨機決策，動無遺悔，善將者多之。
李質者，汴之牙將。李㝏旣留後，倚質心腹。及朝廷以㝏郡守，志邀節鉞，質勸喻不從。會㝏疽發首，乃與監軍姚文壽謀，斬㝏傳首京師。有詔以韓充鎮汴。充未至，質權知軍州。使衙牙兵千人，皆[04578]日給酒食，物力之損屈。充將至，質曰：「若韓公始至，頓去千人日膳，人情必去；若不除之，後當無繼。不可留此弊以遺吾帥。」遂處分停日膳而後迎充。召金吾將軍，長慶年四月卒。
王智興，字匡諫，懷州溫縣人。曾祖靖，左武衛將軍。祖瑰，右金吾衛將軍。父縉，太詹。智興少驍銳，徐州衙卒，刺史李洧。及李納謀叛，欲害洧。洧遂以徐州國。納怒，以兵攻徐甚急。智興健行，不四五日賫表京師求援。德宗發朔方軍五千人隨智興赴之，淄青圍解。自是，智興常以徐軍抗納，累歷滕、豐、沛、狄四鎮將。自是十餘年徐將。元和中，王師誅吳元濟，李師道與蔡賊謀撓沮王師，頻出軍侵徐，徐帥李願以所部步騎悉委智興以抗之。鄆將王朝晏以兵攻沛，智興擊敗之。賊令姚海率勁兵萬圍豐，攻城甚急。智興復擊敗之。於賊壁獲美妾，智興懼軍士爭之，乃曰：「軍中有女，安得不敗？此雖無罪，違軍法。」卽斬之以徇。累官至侍御史、本軍都押衙。十年，王師誅李師道，智興率徐軍八千會諸道之師進擊。與陳許之軍[04579]破賊於金鄉，拔魚臺，俘斬萬計，以功遷御史中丞。賊平，授沂州刺史。長慶初，河朔復亂，征兵進討。穆宗素知智興善將，遷檢校左散騎常侍、兼御史夫，充武寧軍節度副使、河北行營都知兵馬使。初，召智興以徐軍千渡河，徐之勁卒皆在部下。節度使崔羣慮其旋軍難制，密表請追赴闕，授以他官。未行，會赦王廷湊，諸道班師。智興先期入境，羣頗憂疑，令府僚迎勞，且誡之曰：「兵士悉輸甲仗於外，副使以十騎入城。」智興旣首處，賓僚聞之心動，率師斬關而入，殺軍中異己者十餘人。然後詣衛謝羣曰：「此軍情。」羣治裝赴闕，智興遣兵士援送羣家屬至埇橋。遂掠鹽鐵院緡幣及汴路進奉物，商旅貲貨，率十取七八。逐濠州刺史侯弘度。弘度棄城走。朝廷以罷兵，力不能加討，遂授智興檢校工部尚、徐州刺史、御史夫，充武寧軍節度、徐泗濠觀察使。自是智興務積財賄，以賂權勢，賈其聲譽，用度不足，稅泗口以裒益之。累加至檢校僕射、司空。和初，李同捷據滄德叛，智興上章，請躬督士卒討賊。從之。乃出全軍萬，自五月糧餉，朝[04580]廷嘉之。加檢校司徒、同平章，兼滄德行營招撫使。初，同捷狂桀犯命，濟之以王廷湊，王師經年無功。及智興拔棣州，賊懼，諸軍稍務進取。以智興首功，加守太傅，封雁門郡王。賊平入朝，上賜宴麟德殿，賞賜珍玩名馬，進位侍中，改許州刺史、忠武軍節度、陳許蔡等州觀察使。和七年，改授河中尹、河中節度、晉磁隰觀察等使。智興因入朝。九年五月，改汴州刺史、宣武軍節度、宋亳汴潁觀察等使。開成元年七月卒，年七十九。贈太尉，不視朝日。葬于洛陽榆林之北原，四鎮將校會葬者千人。智興九：晏平、晏宰、晏臯、晏實、晏恭、晏逸、晏深、晏斌、晏韜，而晏平、晏宰最知名。
晏平幼從父征伐，以討李同捷功，授檢校右散騎常侍、靈州都督府長史、朔方靈鹽節度。丁父憂，奔洛陽。晏平居官貪黷，去鎮日，擅將征馬四百餘匹及兵仗七千自衛，憲司所糾。減死，長流康州。以父喪，未赴流所，告於河北鎮。帥上表救解，請從昭雪，改授撫州司馬。給中韋溫、薛廷老、盧弘宣封還制，改永州司戶。韋溫[04581]執不下，文宗令中使宣諭方行。晏宰於昆仲間最稱偉器，中後，歷上黨、太原節度使。扞迴鶻、党項，屢立邊功。晏臯仕至左威衛將軍。
史臣曰：于燕公以儒家，逢時擾攘，不持士範，非義非俠，健者不，末塗淪躓，固其宜矣。韓、王帥，乘險蹈利，犯上無君，豺狼噬人，鵂鹠幸夜，爵祿過當，其可已乎？謂之功臣，恐多慚色。
贊曰：于清狂，輕犯彜章。韓虐王剽，專恣一方。元和赫斯，揮劍披攘。擇肉之倫，爪距摧藏。
唐列傳卷第一百六[04582] [04583]
